佑豐八年,九月二十
給清舒郡主與孟時淮賜婚的聖旨終於傳遍了整個汴京。
幾乎是在聖旨到達孟府後不多時,孟時瑩與金氏就得到了消息。
本來就被清舒郡主打廢的身子據說是更加不好了,到了要請大夫的地步。
孟時瑩大病一場。
至於金氏,即便再大的怒火也架不住孟時淮的層層分析不得已忍了下來。
見到小妹病重,孟時淮打算去探病一番,奈何被孟時瑩的貼身侍女彩霞攔住了。
孟時瑩不願見到孟時淮。
彩霞就這麼見著大爺麵露愁苦著站在堂屋外,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無論孟時瑩怎麼鬨,都阻止不了清舒郡主即將進門的事實。
而大爺定然是知曉賜婚這件事。
彩霞苦澀的笑了笑。
她此時好像終於能明白太太為何要與大爺和離了。
若是太太的心當真在大爺身上,那麼太太與大爺便不是和離,而是太太主動成為妾室。
看來,往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清舒郡主與大爺的婚約日期是今年年末,也就是臘月,還有三個月,時間太少了些,而大太太的身子至今未好,想來大爺這幾個月來定然十分忙碌。
彩霞的想法很對。
接下來的日子裡,孟時淮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半,一半給禮部,一半給籌備婚事。
母親金氏的身子還未養好,根本管不了事情,以至於孟府上甚至出現了奴才偷主子的惡劣事情。
有客上門,端茶送水的丫鬟也亂了,毫無順序,進進出出數次,弄得客人臉色不好看,孟時淮更是坐立難安。
是以孟時淮失眠了。
整日裡精神萎靡,禮部的事情沒處理好,孟府上的事更是糟心。
若是沒與娘子和離就好了。
過去母親染疾,娘子執掌中饋,把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條,哪裡需要他這麼頭疼。
又是難眠的一夜,孟時淮止不住的後悔。
若是娘子還在的話,定然會處理好府上的事。
早知不和離就好了。
孟時淮想。
*
生活依舊,但九月二十五時一封再簡單不過的書信送到了宮中以及敕造公主府,漸漸的傳著傳著,京中權貴便都知道了這件事。
駙馬已至汴京。
懷陽公主的駙馬。
不,也許應當說是前駙馬。
送到公主府的是平報,因此青石先過了一遍信紙。
什麼?!
駙馬爺竟然回來了?!!
他竟然還敢回來?!
青石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
沉默了好幾息,最終青石調整好自己的臉色,轉頭直奔牡丹苑堂屋。
跨進朱紅大門,繞過翠玉屏風。
“殿下。”
目之所以,是懷陽公主懶洋洋倚靠在軟榻邊上,身邊還有一位瞧著眉清目秀的郎君,正撚起了小果喂到懷陽公主殷紅的唇邊。
美人穠麗到近乎張揚的美豔,叫任何人看了都心癢癢的。
“什麼事啊?”
懷陽張口,濕熱的舌尖滾過郎君的指尖,卷了小果入口。
青石安靜的低下頭,不看懷陽,也不看郎君。
“前駙馬爺回京了。”
懷陽眼皮都不抬,反而饒有興致撫摸著清秀郎君的手背“與本宮何乾?”
青石道“據說是前駙馬對您還有情誼,不願與您分離,這才從青州千裡迢迢回京。”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