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聖旨上到底寫了什麼,陸妧夕自然是不清楚,更是不知道這道聖旨的存在。
至於天子就更加不會主動提起。
陸妧夕有孕滿三月時,後宮之人才陸陸續續從宸昭宮得到這個消息。
一時之間,眾人心思各異,浮動不已。
尤其是已經誕下皇子的鐘貴嬪與蘇答應。
怎麼辦?
宮裡最受寵的娘娘有喜了。
皇後娘娘什麼態度呢?
據說不過次日,皇後娘娘就賞賜下流水似的珍品送往宸昭宮。
見到皇後娘娘的態度後,後宮之人幾乎心知肚明。
蘇答應難以置信“她就這麼甘心?!就這麼甘心陸妧夕誕下皇子?!當真收手了?!”
從小伺候蘇答應到大的嬤嬤小聲安慰蘇答應。
“小主,說不準這是皇後娘娘做給我們看的。”
蘇答應沒理會嬤嬤這句話,而是眯眼問了她一句“你說,我要不要……”
欲言又止的言下之意這個嬤嬤聽得明明白白,被主子這一句嚇得臉無血色。
“小主深思啊,不說皇後娘娘心中究竟如何作想,就是陛下把控後宮對貴妃娘娘這一胎很是重視,一旦被陛下查到,那曲江蘇氏隻怕要走清源王氏的後路了啊!”
終於,蘇答應擰眉著苦笑搖頭。
她不過是鬼迷心竅。
但是她怎麼敢下手。
不說究竟會不會成功,就是成功了萬一被陛下查出來,那她根本就不敢承受陛下的怒火。
就連她的兒子桓兒,隻怕也逃不了。
各個宮殿、偏殿內的每一個人都掩下所有心思。
就是有心,也無力。
再加之主宮的娘娘們也是滿臉歡喜的恭喜貴妃娘娘有喜,除此之外不再多言。
如此,其他人也不再多想。
五月二十,春和景明,碧空如洗。
時隔幾月再次踏入宸昭宮的孟時瑩早已褪去青澀,她梳起婦人的發髻,上半身是粉藍色褂子,底子不過是穿了一條相互映襯的裙子。
色如月華,動如水紋。
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容色上有幾分清秀的郎君,臉頰微微泛著紅,也許從未後宮,是以他滿是好奇地小心打量著周圍朱紅的宮牆,跨過一道道宮門,期間還有一次因為分神而差點趔趄著摔了一跤。
“過來過來。”
孟時瑩很是無語著牽他的手。
一個月半前她成婚了,嫁給蘇府的五公子,雖說是庶出不得寵的公子,但好歹他考中進士,在京中當了個六品芝麻官,再加之又搬出蘇府,沒有那麼多糟心事,因此他們兩人的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見著自己的娘子又朝自己翻了個白眼,蘇鈺努努嘴低下頭,不敢多言。
不多時,孟時瑩兩人便來到宸昭宮,繞到主殿進來後,他們夫妻倆整整齊齊跪在陸妧夕麵前。
“見過貴妃娘娘。”夫妻倆異口同聲。
女子的聲音清越洪亮,倒是郎君的聲音帶著一股微不可察的顫抖。
陸妧夕靜靜看著他們兩人。
不過三月多不見,孟時瑩倒是沒什麼變化,就是眉宇間的矜傲之氣散了不少,看上去更加靈動。
至於孟時瑩的丈夫蘇鈺,果然如大舅母所言,性子軟弱。
先前他們一同進來主殿,孟時瑩拽著他,偶爾還瞪他一眼。
可是陸妧夕並未在蘇鈺的臉上看到任何的不滿,反而是一點點不可言說的委屈,甚至笑得諂媚,唯恐惹火了她。
果然,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