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乾的_滹沱冰融又一春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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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誰乾的(1 / 2)

俗語人前一麵,人後一麵。說的比唱的好聽,乾得比大糞還臭。

在處理老頭樹問題上,大家意見一致,但在具體方法上卜元與高廣發生了分歧。

縣林業局“準伐證”下來的第二天,卜元的兩個表弟就捷足先登,登門拜訪了。一個是與金大浪一奶同胞的親弟弟金二浪,一個是金二浪的叔叔金難換的兒子金駭浪。人們說金不換的兩個兒子都沒有承襲金家老一輩人勤勞善良的傳統,而是遺傳了張桂芬娘家人凶惡殘酷的基因。張桂芬的老子、哥哥在日寇侵華期間,為了保住自家的財產性命,屈膝投靠日本鬼子,甘當漢奸走狗,為主子通風報信,殘害抗日誌士,乾了不少喪天害理的壞事,八年抗戰勝利後,張桂芬張皇出嫁,成了楊家少奶奶,罪大惡極的張家父子被鎮壓後,又轉嫁到金家,才有了金大浪、金二浪兩個兒子。

金二浪沒有哥哥金大浪那麼霸氣,但比金大浪更心狠手辣、陰險狡詐,一張土灰色的刀條臉,喜怒哀樂不形於色,一雙閃爍的三角眼,從來就不把旁人放在眼裡。金駭浪是金難換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就跟著金二浪玩耍,狐假虎威,很聽金二浪的指揮,是那種見便宜就上,有賊心沒賊膽的貨色,一旦見了好處,就變成見了血的狼羔子了。聽說村裡要處理樹木,金二浪就約了金駭浪到表哥家來了。

李連玉知道金家弟兄的為人,不願意得罪他們,熱情讓座,遞煙倒水。卜元問“你們兩個相跟著來,有啥事兒?”

金二浪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當然有事求你了!”

“啥事?”卜元問。

“聽說村裡要處理楊樹,俺想弄幾棵打幾套家具,。”金二浪直截了當地說。

金駭浪急忙跟著二哥說“俺是又批屋地又蓋房子,當然得仰仗表哥連木料一塊兒解決了。”

卜元“哦”了一聲說“俺明白了,你倆都想買幾棵樹是吧?”

李連玉急忙幫腔“難得你表哥有這芝麻大點權,還能不為自家兄弟辦事?公理公道的,還不由著你們儘眼兒挑!”

金二浪白了表嫂一眼說“啥公理公道?表嫂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俺要是有錢,還用的著找表哥?”

卜元明白了,他們這是想白要哩。俺哪能開這種後門兒!就說“二浪,如今不同於從前,是眾人當家,又不是俺一個人說了算,你要實在沒錢,俺可以先給你墊上,等你啥時候寬裕了再還俺。”

金二浪失望了,生氣了,嗓門兒提高了“俺不用你墊!真沒想到,俺這熱臉貼在冷屁股上,娘的,離了你卜元俺還沒辦法弄幾棵樹了?駭浪,走吧!咱不求他這當官的!”

卜元望著悻悻然出去的兩個背影,罵道“金家弟兄沒一個好東西!”

高廣在村委會上提出了公開標價,自願申請,抓鬮決定,不賣人情樹的原則,卜元嫌麻煩,說“樹是咱村的,賣給咱村的人,誰買誰掏錢,何必費那麼多事呢?”

高廣說“咱們是新班子,要有新章程。往年賣出去的樹,沒有幾棵是下過辛苦植過樹的村裡人,群眾都有意見,咱這樣做,從價格到買主都是公開透明的,完全符合上邊的要求。”

卜元說“誰要誰去挑,挑了賣了,何必脫了褲子放屁,多費那道手續呢?”

高廣說“如果挑剩下怎麼辦?”

卜元說“俺強不過你,就依你說的辦吧!唉,太囉嗦了!”

會後,村委會全體成員都到村東樹林裡,實地查看,根據樹株直徑、高度,經過公議,明碼標價,編號登記造冊。第二天經過申請人當眾抓鬮,按號決定某樹歸誰所有,村委會限定時間,交款後由護林員何水清監督伐樹,事情辦得十分順利。

誰也沒有料到,已經賣出去的樹,一夜之間被人偷伐去九棵。

護林員何水清在戰場上負傷致殘,大腦思維出了問題,但對黨的忠誠沒有絲毫鬆懈。他對那片林子非常了解,二百八十一棵樹,哪棵高哪棵低,哪棵長什麼樣兒,他都了然於胸。每天清晨,他呼吸著樹林裡的新鮮空氣,聽著枝頭鳥兒鳴囀的歌聲,彆提心中有多舒坦了。可今天他的心情卻有點沉重,他撫摸著每一棵樹乾,呼喚著它們的名字,喃喃自語“大塊頭,二胖子,歪腦袋,三叉子,雙生子……你們好歹都成材了,應該去為人民服務了!可俺就是舍不得你們啊!”

突然,他發現靠古城根兒那一溜“排頭兵”不見了,急忙跑過去清點了一下,地上散亂地扔著九棵樹頭,樹乾不見了,還有一棵完整的直挺挺躺在那兒。何水清震怒了,大聲呼叫著“誰乾的?誰乾的?!”他拍打著躺在地上的那棵大樹問道“大個子,你是班長,你是怎樣帶兵的?你的戰友都犧牲了!你你,你怎麼躺下了?凶手是誰?是誰啊?”他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慢慢冷靜下來“唉,不能全怪你,你也不是躺下了嗎!”他想找出凶手,便在這片狼藉的土地上尋找線索,終於在那個“班長”腳下,發現了幾個淩亂的腳印和一灘肮臟的血跡,“弟兄們,等著,俺給你們伸冤報仇去!”他風風火火地找卜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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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元、高廣、劉和等勘察過現場,根據地上留下的血跡,斷定伐樹者受了傷,至於樹木被運到哪裡,公路上車印兒太多,無法辨認。隻好到派出所報了案,安排民兵們加強夜間巡邏,一旦發現蛛絲馬跡,好協助派出所破案。

究竟是誰乾的呢?

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輛沒開燈的拖拉機停在村東樹林邊的公路上。兩個黑影帶著明晃晃的鋸子鑽進樹林裡。其中一個壓低聲兒說“就這幾棵。俺白天來紮過盤子,就看對這一排溜了,抓緊點,鋸吧!”兩個人蹲在樹下,吃力地拉起大鋸來。呼嘯的風聲夾著嘶啦嘶啦的鋸聲,在林間回蕩,轟隆轟隆的樹木倒地聲一連響了九次,兩個偷伐者把倒地的樹冠扔到一邊,把樹乾截斷,一截一截抬起來,裝到路邊的車鬥裡。“二哥,走吧,俺累得一點勁兒都沒了!”另一個問“幾棵了?”回答“九棵了。”“來,湊個整數兒,再鋸狗日的一棵!”

兩個人又走進樹林裡,嘶啦嘶啦的伐木聲又響起來了。

這時候公路上搖搖晃晃走來一個人,嘴裡哼著走了調的山西梆子“哎呀!咣齊咣采咣!顧不得頭戴烏紗帽,顧不得身穿蟒龍袍,老王爺在世待我好,豈可把忠心一旦拋!兒郎們!與爺……”

兩個偷伐者聽到公路上有人嚎叫,頓時慌了手腳,正要逃跑,轟隆一聲,第十棵大樹倒了下來,樹乾兒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個人的腳上,疼得倒在地上打滾兒。嚇得另一個呼叫“二哥,怎了?”

大路上走來的是醉驢兒,不知在哪兒喝得酩酊大醉,半夜三更在公路上撒酒瘋兒,他似乎聽到一聲震地的響動,似乎聽到“哎唷哎唷”的叫聲,朦朧之中似乎看到一條黑影兒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向倒在地上的人下手。他以為那是綠林好漢在攔路搶劫,行凶傷人哩,頓時嚇得真魂出竅,大叫一聲“殺人了!”連滾帶爬,逃之夭夭。

倒在地上的是金二浪,被砸傷的腳鑽心地疼,嘴裡哼哼著罵道“娘的,碰上醉驢兒了。駭浪,快扶俺一把!”

金駭浪俯下身來問“二哥,傷哪兒了?”

“腳!俺的腳!哎唷!”

金駭浪伸手一摸金二浪的腳,濕乎乎的,湊近了一看,大吃一驚“娘呀!出血了!這可怎辦啊?”

金二浪咬著牙坐起來說“快走!要是醉驢兒把人引來,咱倆就全完了!”

金駭浪害怕了“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背著金二浪上了拖拉機,猛踩油門,呼隆隆開著拖拉機從公路上消失了。樹林裡大風仍在呼嘯,隻是缺少了伐木聲,顯得有點單調。

黎明前,幾聲狗吠,金駭浪把金二浪背回家,睡夢中的薄嘴皮兒,一見金二浪那血糊邋遢的腳板,呲牙咧嘴的樣子,登時嚇傻了,驚叫道“娘呀,這是怎的了?”

金二浪馬上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罵道“嚷啥哩!你這敗家娘們兒,想讓全村人都知道嗎?”

一夜的勞累緊張,金駭浪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打著哈欠說“二哥,有啥事明天再說吧,俺實在是熬不行了。”金二浪點點頭,金駭浪步履蹣跚地走了。幾聲犬吠過後,寧靜掩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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