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回到那時,袁氏當權人縱馬很多圈,似乎要在有限的時間內,記住無限的江山。
不能再拖了,兒女和軍隊都等急了。
他下馬,麵朝齊國的方向,跪拜“祖輩在上,子孫沒用,無法守住祖宗基業,萬死難辭其咎。事到如今,為保血脈和希望,不得已退離故土,萬望祖先原諒。”
行完跪拜禮,他上馬,騎行到軍隊麵前,所有將士視線都投向他。
他行軍禮“牟某無能,害得大家隨我背井離鄉。我是牟氏的罪人,曆史來到這一筆,總要有人承擔起這個責任。這一刻過後,你們聽我兒子和女兒的,不必再管我。”
有位大將急問“主君,你……”
沒等大將問完,牟氏當權人就舉劍自刎,身軀從馬上跌落下去。跌落的不隻是人,還有牟氏政權。從今往後,牟氏不再有君權。
“不!”所有人洶湧的喊聲如同陣陣巨浪,在齊國和馳高國兩邊的邊境上激蕩不休。
袁帷勒住韁繩,前進中的袁氏軍隊也停止了前進,紛紛轉身回望故土的方向。
牟綴和牟伶衝過去,想要接住父親。
無果,牟氏當權人重重跌落,隻留一息。
“爹。”兩人趕到牟氏當權人身邊,將士們也下馬圍住這位老大,淚淺的已經哭出來了。
“爹,我帶你去馳高國,會好起來的。”牟伶淚流滿麵。
“彆!”牟氏當權人用最後的力氣抓住女兒的衣袖,“我不會離開齊國的。我是齊國人,絕不會放棄這片生我育我的土地。我死後,把我就地掩埋,就當是報答故土的養育之恩了。”
牟氏當權人在連綿不斷的哭聲中下葬,肝腸寸斷的牟伶忍住悲痛,想率領己方軍隊繼續前往馳高國。
然而,當權人以身殉國的壯舉,激起了許多將士藏在心底的情緒,不少人呼籲要麼回頭和承鳳國血拚,要麼以死明誌。
牟氏軍隊由此爆發出三種聲音,一種是和敵人(承鳳國軍隊)死戰,一種是和當權人一起以身殉國,最後一種才是為保實力當縮頭烏龜。
三種聲音爭執不下,最後引發內亂。
還在慨歎故人的袁帷馬上收拾心情,帶袁氏軍隊先行離開,以免受波及。
牟氏軍隊內戰後,有人返回齊國(現爛柯國)挑釁承鳳國軍隊,被全滅;有人舉起劍,倒酒撒地,敬破碎河山,敬君主祖輩,隨後了卻生命;最後,殘部,跟隨疲憊的牟綴和牟伶去往馳高國。
“回頭萬裡,故人長絕。”——(辛棄疾)
寧死不離,牟翁接到兒子死訊時,心都要撕裂了。
馳高王高至昡也是倍感失落“你看,寡人就說早作準備亦難免有意外吧。”
覃修己點點頭,由衷敬佩牟氏(前)當權人的血性和愛國。
就在大夥都為牟氏(前)當權人感到悲傷時,薑家表現出了完全不同的態度。
袁氏軍隊和牟氏軍隊一來,薑家軍隊的地位就受到影響了,無法避免的。
現在馳高國會合了三支軍隊,一支薑家軍隊,龐大、有力、原住民;一支袁氏軍隊、兵多將少,其中夾雜牆頭草;一支牟氏軍隊,剛失領頭羊,伴隨重創。
三支軍隊的老大分彆是薑太尉、袁帷、牟翁。原住民軍隊的老大薑太尉睡不著,擔心權力攤薄;外來者袁帷也睡不著,想起自己從政權當權人到大國君主的附屬者,心有失落;半個原住民牟翁,記掛兒子,輾轉難眠。
牟翁掛念兒子,袁帷亦不時想起這位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