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陸仁沒有著急離開。反正今晚也沒案子要破。
他走到水槽旁,開始幫著灰原一起清洗廚具。
“小哀,我那天走的有點著急,忘記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
“沒事。篠姐她和我說了,說你要去無人島拍節目。”
聊著天,灰原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她接過陸仁清洗好的餐具,自己再用清水洗刷一遍。
“仁哥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去乾預。我隻是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一下身體。晚點睡也行,但儘量彆通宵。特彆是通宵之後也不休息,又去忙其他的事情。”
灰原對此很是擔憂,“就算你身體素質好,也不能一直這麼做。你忘記你上次直接暈倒在庭院中。”
“嗯。我答應你。以後除非必要,我不會去熬夜。但有時候確實是沒辦法。我想你應該也能理解。”
“隻要不是經常通宵熬夜就行。”
得到了保證的灰原,擔憂的心情稍微平複下來。
她知道陸仁的真實身份,要求他完全的定時作息,那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隻要陸仁答應以後會注意這一點,會有意識的愛惜身體。
有這個承諾在,就足夠了。
清洗完餐具後,兩人重新坐在沙發上。
“你今天就先彆做實驗了。我想和你聊聊天。”
“嗯。”
灰原哀起身去泡了一壺咖啡,接著一人倒了一杯。
陸仁試了下溫度,感覺並不是很燙,就端著咖啡,一邊喝一邊和灰原講起他在無人島上的事情。
也就是他寫今早那篇稿子的來龍去脈。
“最後越水七槻被我帶回來了。我看她還算個‘可造之材’,就準備將她收為手下。”
“君惠姐那樣的?”
灰原哀知道島袋君惠的存在。雖然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她也知道,陸仁很信任島袋君惠。
比如說,每次寄往北海道的信件,就一直都是島袋君惠在負責。
“差不多。說起君惠,她準備接手那家米花咖啡館……”
陸仁又把緣由給說了一遍。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這件事有點神奇。
那家店的規模雖然不算特彆大,但好歹是一家正經的門麵房啊。
這個門麵房並不是租來的,就是店長自己的。他就算以後乾不動,做不了蛋糕,賣不了咖啡。
把店鋪一關,直接轉租出去。租金也夠他養老的了。
根本沒必要說把房子的所有權都交給島袋君惠。
灰原也對此感到有些詫異,不過她並沒有過多在乎此事。因為……
“反正是一件好事。不是麼?”
“這倒是。哦,對了,還有就是我和北島準備一起開個公司。現在法律程序基本已經是走完了。具體是這麼一回事……”
接著就又是一番長篇大論。
這次說的時間格外的長。從開設公司的基本規劃,到昨天妃英理的突發狀況。陸仁都給說了一遍。
彆說杯裡的咖啡,就連壺裡的咖啡都喝完了。
這也使得灰原起身又給重新泡了一壺咖啡。
“大概就是這樣。”
灰原沒有回話,她還在整理消化著陸仁所給出的信息。
過了一陣後,她提出了一個疑問。
“聽著是挺不錯的。隻是真要這麼做的話,應該需要很多錢吧?資金足夠麼?要不要先把解藥的研究停一段時間?”
江戶川柯南聽到你這話一定會哭出來的。
他後半輩子的幸福可就全寄托在那枚小藥丸上了。
當然,就算完全不考慮他。灰原哀也同樣需要這個解藥。
把一個基本成年的靈魂塞到一個幼兒的身軀中,造成的種種不便可想而知。
就拿江戶川柯南舉例子,他已經裝嫩裝習慣了。天天小蘭姐姐的叫著,就算他真變大了,麵對小蘭下意識脫口而出的還是小蘭姐姐。
就算不考慮身體的幼齡化,也得擔心心理跟著一起幼齡化。
“不需要。錢還是挺充足的。我和小泉紅子達成了一項交易。她給了我五億日元。”
“這樣。”
“嗯,反正你安心做實驗就行。對了,平時的開銷也不要省,該花就花,沒了我再給你。”
陸仁上大學那會是真窮怕了。有時候多加一塊錢就能吃的更好。他都得反複猶豫半天。
而且最終結果還多數都是選擇不加那一塊錢。
所以他真的不希望灰原哀有類似的困擾。既然他有這個能力,那自然就不該讓灰原去經受他曾經曆過的磨難。
不然他賺錢是為了什麼?
在這方麵陸仁就很欣賞島袋君惠的做法。
【我給你辦了事,那我就是要理直氣壯地花你的錢。】
陸仁覺得這樣很好。
“嗯。我知道了。”
灰原也知道陸仁的性格,並沒有在這方麵過多堅持。
她轉而又換了個問題。
“既然公司已經正式成立了。那公司的具體位置在哪?”
在剛才的對話中,灰原發現她並沒有聽到有關這方麵的信息。
“選址?沒選址。員工到目前為止也隻有一個人。人和地,現在都是借用東報的。”
“啊?”
“嗯。”陸仁點點頭,示意灰原並沒有聽錯。
他們現在絕大多數的東西,都是在白嫖東報。
能省則省嘛。
“我們屬於新生的互聯網公司。”陸仁張口就開始胡說八道,“主要業務都在網絡上,並不需要在線下浪費過多的精力和開銷。”
“當然,以後要是規模大了,就再考慮租辦公樓的事情。”
“仁哥我覺得你們還是得早做打算。那位佐藤社長,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你們以後要在線下開設公司,那肯定就要脫離東報。他總不能把現在借你們的員工,到時候直接白送給你們。”
“那會你們再重新招人從頭培養,實在有些太浪費時間了。”
“這就不一定了。他到時候說不定真會把這些人白送給我們。”
陸仁露出了一個有些神秘的微笑,“隻要北島那邊能獲得她家族的支持。”
“家族?”
“嗯。你把她理解成關西鈴木園子就行了。家族企業規模要比鈴木財閥弱一些,但也差的不多。特彆是她祖父家,屬於京都老牌貴族,傳承時間比鈴木家還要長。”
“……”
看著灰原瞪大的雙眼,陸仁心裡得到了一絲平衡。看來不光他覺得離譜難以接受,灰原同樣如此。
過了一陣後,灰原接受了這個消息,“好吧,要是這樣的家世,那位佐藤社長確實不會說什麼。可她怎麼會想著去當記者?”
就算是在東報當記者。
感覺還是有點不符合她的身份。她明明有更輕鬆更體麵也更賺錢的生活方式。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夢想吧。”陸仁也沒搞清楚這是為什麼,他也沒多過問,“她父親反正並不同意此事。之前好像斷了很久的聯係。這也是她多年以來第一次回家。”
“那她回去尋求幫助,豈不是會受到很多刁難?”
“我也有這方麵的擔心。但她說沒問題,並承諾真遇到困難會給我打電話。我現在能做的,也就唯有相信她了。”
“嗯。”
“時間不早了,我就準備回去了。”陸仁看了眼牆上的時間,發現不知不覺他就已經和灰原聊了三個多小時。“你也早些休息吧。”
“嗯。”
……
翌日,東京警視廳。
昨天在總監親自出麵,鞠躬道歉後,事態的發展得到了遏製。
至少今天沒有群眾繼續聚集在警視廳門口。
當然,上下班路上所遇到的排斥和白眼,還是少不了的。
這種對警方的不信任感,給每一位警察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無言的壓力和沮喪,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他們步伐匆匆,遇到人就低下頭,避免和他人視線接觸,從而產生不必要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