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信啊!”林寶月道:“要是你家的銀子真丟了,這才四五天,你們家就賺了三十兩銀子?雞生蛋都沒這麼快!”
張青芝不屑道:“你以為都像你一樣,來來往往都是些泥腿子,我哥可是讀書人,拜師拜的是很有名的大儒!要籌一點銀子有什麼難的!”
林寶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氣勢也消了,對張光宗上下打量。
張光宗溫柔道:“我的確是向友人借了一些。”
林寶月哼了一聲,從葉婆子手裡拿過借條,張光宗上前一步,把三張銀票雙手奉上,林寶月也把借條還給了他,一邊道:“你真的認識這麼厲害的人?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三十兩銀子?”
張光宗笑而不語。
張青芝的性子,是從來不會見好就收的。
一看她服軟,立馬更加張狂,大聲道:“當然了!三十兩銀子算什麼,你就是少見多怪!我哥最厲害了,很多人賞識我哥的!”
林寶月轉頭看著她:“你哥真有這麼厲害?對了,你之前還說你哥認識官老爺,是真的嗎?”
張青芝傲然道:“當然了!我哥……”
她還沒說完,林寶月就滿臉驚喜,一下子衝上去,抓住她的手,向著大家道:“太好啦!!穀子叔,柱子叔……我們有救了!張光宗認識貴人啊,一下子就能拿出三十兩的貴人!還拜了特彆有名的大儒為師,還認識官老爺……”
她一臉激動,語無倫次:“那可是官老爺啊!那我們還愁什麼,隻要張光宗幫忙跟官老爺說一說,就算不能幫我們打幾眼深井,哪個村兒敢跟我們提條件?他們得求著我們去打水!”
頓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圓了。
好幾個人衝上來,握住張光宗的手,把著他胳膊,瞬間把他圍在了中間:“光宗啊,你可得救救咱們村啊!如今咱們村可全靠你了!”
張光宗明顯還不知道這事兒……他要陪胡大小姐麼,估計才剛回來。
但他是個有城府的人,並不慌張,立馬就做出了很關心的樣子,道:“不知出了什麼事?幾位林叔,你們慢慢說。”
大家看到了希望,立馬七嘴八舌搶著說了。
張光宗一臉震驚:“還有這種事!我居然不知!諸位請放心,我雖不姓林,卻也是林家村的人,此事我責無旁貸,一定會儘全力周旋……”
林寶月早已經功成身退,站得遠遠的,看著他表演,心中冷笑。
這事兒呢,真不在於張光宗的人脈是不是胡大小姐。
而是,
張光宗是一個冷酷腹黑,很擅長審時度勢,權謀手段,但並不接地氣,或者說並不通俗務的人設。
他平時經常在他師父家讀書,有時候晚上都不回來,三餐幾乎都不在家吃,他娘又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他,有一口水都得先既著他喝。
所以,他根本不操心這些瑣事,他感受不到缺水的難受。
看他答應的這麼痛快,他絕對是打著,我先答應下來,然後做出疲憊之色,表演一下,告訴大家我找了多少人,但是沒成功,最多再灑兩滴淚……
也就是,事兒不辦、情份占滿。
他根本不懂在這種時候,大家把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把他當救命稻草,最終失望的時候,會多痛苦多崩潰。
當然了,主要也是這件事情,是一件官府也很難解決的事情。
要是一件譬如告胡家那種事,官府得利,他可揚名,互惠互利那種,他絕不會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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