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能冒昧問一句嗎？”陸緣開口。
“但說無妨。”
“全真龍門性命雙全，為何您性功成就陽神，身體卻這般孱弱？”
聽到這個問題，老道很坦白，“因為我走錯了路。”
“能詳細說說嘛？”
“說不出！”
聽到這三個字，陸緣表情一滯，轉而想到剛剛的提醒，瞬間了然，“我明白了，可是龍門內丹功本身的問題？”
“那自然不是，怎麼，你有心想學我派法門？”老道突然一笑。
一絲極其微弱的違和感，一閃而逝。
陸緣表情毫無破綻，搖頭道“隻是今日切磋，有所感悟，遂在這裡追問一下。”
“功法自然是沒有問題，想學也行，我可直接告訴你，應當對你還有些幫助！”
“多謝前輩好心，這便不用了！”
離開全真龍門，陸緣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他表情毫無波瀾，但心中卻凝重到了極點。
剛剛那老道肯定有問題，尤其是最後和他對話的時候，就仿佛是換了個人。
為了證實感覺，他有嘗試在對方麵前開啟觀法，隻是每當那個時候，自身敏銳的靈覺就會瘋狂示警。
這已經非常明顯。
原本還想借助龍門內丹功修改自身功法的陸緣，現在徹底沒了這個打算。
他寧願速度慢一點，也不願鋌而走險。
走出很遠之後，陸緣回頭看了一眼全真龍門的山頭，那裡原本隱世出塵的氣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會兒看上去竟有幾分滲人之感。
暫時還摸不清具體情況的陸緣，果斷跑路，選擇敬而遠之。
離開之後，他這邊就開始聯係李慕玄，準備修改釣魚計劃。
先是通過對方在北平周遭尋了幾處全性窩點。
陸緣當天就走了一趟，上百人，他滅了八成，餘下全部廢掉。
同時也讓李慕玄更改了煽動方向。
往後幾天，陸緣基本一直在北平各大梨園轉悠。
全性那邊急不得，他這裡還惦記著巫優演神的法子，而梨園這種地方，遇見相關能力者最多。
他幾乎每天都會換地方聽上一兩場。
三慶班，作為京城最早的梨園之一，自乾隆年間進京後便贏得了很高的聲譽。
今日台上唱得是《白良關》，講述唐太宗征北，秦瓊為帥，尉遲恭為先鋒的故事，其中涉及尉遲恭與兒子尉遲寶林的相認和共同殺敵的情節。
絲竹鑼鼓聲中，台上尉遲恭角色手持一根黑鞭，繞場一周，聲音高亢富有穿透，“唐朝國公十八駕，提名道姓有某家。人來帶過爺的馬，在兩軍陣前會會娃娃~！”
陸緣坐於桌前，跟著腔調微微晃動腦袋，嘴角一直掛著抹笑意，顯然今天心情不錯。
“胯下一騎烏雅馬，打將鋼鞭手中拿，來到賊營高聲罵，你老爺尉遲敬德保唐家~！”
此句唱完一個側身定場，台下頓時響起一片叫好！
鼓點又是一陣急響。
台上尉遲恭也配合邁步急行，行至台邊，他麵朝陸緣這個方向唱道“哼！黃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叫你見識見識我尉遲恭的本事！”
唱完這句，就在他轉身的刹那。
陸緣忽然察覺一股力量在嘗試撥動他的情緒。
準確的說，是撥動在場所有看客的情緒。
周遭普通人瞬間倒下，陷入痛苦與歡樂的交織情緒中。
雖然對方爆發的很突然，隻可惜對他來說力道太小，猶如蚍蜉撼樹。
而台上原本身子轉到一半的尉遲恭，像是抓住機會，驟然衝向陸緣，黑色的長鞭悍然劈下。
氣浪被抽開，迅猛的一擊眼看就要落於陸緣頭頂，卻在瞬間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