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韶成又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安慰道:
“方才你不是還說莫要錯認,待安遠侯夫人的回信再多定奪。如今怎麼倒是哭了起來……”
“妾身是不想空歡喜一場。可結合現在查的事情和方才蕭世子所說的,恐怕這身份是真的。
妾身能夠接受自己的親人一貧如洗,卻唯獨不能接受他們根本不在意親情。”
魏韶成揉揉她的腦袋,道:“你錯了!安寧伯夫人陳氏很在意你,聽說她當年之所以會鬱鬱而逝,便是因為一直都找不回你。直到臨終前,她都心心念念等著你回來。”
“真的嗎?”綏娘眼眸淚光閃爍。
“真的。而且如今你有了我,也有了我們的孩子。若是安寧伯府那些人不歡迎,咱們也不必多稀罕。爺養著你!”
魏韶成眸光裡滿是深情,心疼的看著啜泣的小姑娘。
又擦了擦她的淚珠,安撫道:“莫要再哭了,嗯?”
綏娘抿著唇,有些倔強道:“若是他們真的不歡迎我,妾身反而倒是要回去!安寧伯府是我的家,這個位置,決計不會讓給任何人。”
魏韶成看著她這樣子不由笑了。
哄孩子似的:“瞧瞧這模樣,倒像是隻生氣的小獅子。”
綏娘半真半假的嘟囔道:“自然!妾身可是睚眥必報,記仇的很!”
“好,你若是要出氣,爺都會幫著。安寧伯府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就靠著周貴妃撐著罷了。”
魏韶成提起伯府倒是語氣淡淡,一副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提示道:
“這段日子無事便不要出府了,我擔心有人會對你下手。”
就是隱藏在假周筠芙身後的那夥人。
“好。”
綏娘應聲。
晌午時她就去了庫房,吩咐王管事將夏蔥的賣身契拿出來。
“綏夫人,都在這裡了。”
“多謝王管事。”
王管事樂嗬嗬的笑著,隨後露出一絲猶豫,道:“不過,夫人您要將夏通房送出府一事,不需要跟大少爺商量一聲嗎?”
綏娘笑著搖頭,道:“我們大少爺早已沉浸在尚公主的喜悅中,這點小事就不必麻煩他了。”
王管事點頭,回道:“也是!”
他是個人精,早已看出國公爺對待綏夫人和大少爺態度的差彆。
特彆是等綏夫人生下子嗣後,這府裡的風向往哪兒吹,一目了然。
到了偏院時。
夏蔥早已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站在那裡,綏娘示意珠兒將準備的賣身契跟銀錢遞過去。
“多謝綏夫人。”
她並沒有急著接,反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待起身後,夏蔥才打開包裹看了一眼。
隨後開口道:“這次一彆山高路遠,夏蔥在這裡祝夫人萬事順遂,得償所願。”
綏娘饒有興致的瞧著她,唇角上揚。
“你似乎是知曉我想要什麼?”
夏蔥也笑,眸光靈動,悠悠道:
“其實我們是一種人,隻不過我的智謀撐不起野心,也輸得起。況且有了這些銀兩,我可以回到家中坐產招婿,日子倒是不見得差。”
綏娘感慨:“你倒是個聰明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夏蔥總能每次靈活的轉身,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
彆瞧著她如今在國公府上的風光,說到底也不過是倚靠魏國公的菟絲花,若是有哪一天惹了厭棄。
結局說不定還比不上夏蔥。
但是她沒辦法!
她必須要複仇。
在此之前她必須蟄伏積蓄力量。
前世她腹中孩子的慘死,杜曼雅固然惡毒,可身為夫君的魏與安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更是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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