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更是把安寧伯往坑裡填。
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故意針對他。
周圍人議論聲更大了。
“哎喲,你們說安寧伯會怎麼辦呀?這道歉吧丟麵子,不道歉,可是要把安遠侯府給得罪了。”
“是啊,早就聽聞魏國公跟安遠侯兩人兄弟情誼深厚,沒想到安遠侯夫人竟然會為著魏國公府的一個妾室出頭,傳聞果然是真的。”
“那可不,他們都是武將,當年又是戰場上真刀真槍拚出來的真兄弟,就彆說他倆了,魏國公能得聖上信賴也是因為這個。”
“哈哈哈哈哈,我倒是要看安寧伯笑話。往日裡仗著有個做貴妃的女兒,是何等的清高,如今也隻能低下頭顱。”
所有人都在等待安寧伯的回複。
他低頭思索半刻,最終又高傲的揚起腦袋,冷哼一聲道:
“呸!我乃是堂堂安寧伯,讓我給一個小妾道歉,不可能!”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還是蕭澤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喊道:“哎,周伯父,您這是要去哪裡呀?”
“你們侯府門檻高,這宴會啊本伯爺不參加了!稍後我會讓府裡下人把我們的女眷接走的,蕭世子啊,你這個準女婿我也不敢認了。”
安寧伯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原以為蕭澤楷前幾次登門來看望那位‘周筠芙’,是真的喜歡上了她。
自以為拿捏了他的軟肋,想看看世子爺會不會幫他說話。
沒想到蕭澤楷直接開口:
“周伯父的話我都聽不懂,您要走也行,向綏夫人道了歉,再走吧。”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安寧伯怒極反笑,甩開蕭澤楷的手,怒目圓瞪。
魏韶成淩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冷聲道:“道歉!”
安遠侯夫人歎息了一句。
“不過是簡單兩個字,也不是什麼難事。安寧伯若是個男人,就乾脆利落的說了吧。”
安寧伯被人團團圍住,想走也不行。
可道歉的話更是死活說不出口。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這位魏國公府的妾室——綏夫人。
安寧伯的目光又落在綏娘的臉上,心底裡一股恥辱和憤恨隨著回憶湧上心頭。
是!
當年他的確是被餓死的窮書生,也是陳清羽救了他。
她是江南首富家的千金,長得好看,性子又溫柔,哪裡有不喜歡上她的道理?彼時隻是個少年的周訓也喜歡上她。
可是他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苦讀十幾年連個功名都考不上,家裡更是窮的家徒四壁,除了一個寡娘還有一個每日遊手好閒的弟弟。
可……
主動提出婚約的是陳清羽啊!
是她說自己一個人女子撐不住陳家這麼大的家業,是她說,要嫁給自己的。
當時的周訓欣喜若狂,隻覺得頭上掉下一個巨大的餡餅,砸得他頭暈目眩。
直到戰亂年代結束,陳家因為向新帝捐獻了大半的家產而被賜封爵位,因陳家沒有男嗣,作為陳清羽丈夫的他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安寧伯的爵位。
他更覺得是天大的好運降臨到他頭上。
直到親眼瞧見了陳清羽和那個人……
他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他們命運中的一環,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傻子,一個配角,一個工具人。
安寧伯周訓眼眸赤紅,盯著綏娘那張臉蛋。
嘲笑的看著魏國公,笑道:
“魏國公,你覺得你這妾室是真心愛慕你才會跟了你?不過是因著你有權有勢,若是有一天,你是個失去一切的普通農夫,她走在路邊都不會多瞧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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