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林挽朝看來,是捅在心上的刀子。
她自幼時便愛上的少年將軍,與她成婚三載,如今卻說……隻願彆人為妻?
應勤王的目光也落在林挽朝臉上。
曾經容冠京都的相府嫡女,成婚當日滿門被滅,不到三日便與丈夫分離,半月有餘就被滾水奪去容顏……
這般可憐,又被丈夫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羞辱。
著實心寒。
可……又有什麼關係呢?
再是賜婚,如今也是孤女;再才貌雙絕,如今也已經容貌儘毀;再可憐,也不能因為她,毀了戰功赫赫的鎮邊將軍求賞。
“好,本王允了!”
薛行淵鬆了口氣,緩緩笑了,眼裡都是勢在必得。
直到轉頭無意間望向坐在遠處閬中的林挽朝。
四目相視,薛行淵的笑意一瞬消散,逐漸生硬的寡冷下來。
林挽朝卻對他恭恭敬敬的福身,隨後低垂眼簾,掩去眼底所有情緒,轉身回了屋裡。
——
筵席一直到傍晚結束。
屋裡燭火搖曳,昏黃微光,林挽朝手拿著一塊絲娟,繡著什麼。
有沉穩的腳步聲,門口的丫鬟低聲請安。
“將軍。”
下一刻,薛行淵就推門而入。
他身上的戎裝早已換掉,此刻身著一件藏藍絲綢長袍,熠熠如月。
林挽朝起身請安,薛行淵與她擦身而過,未有攙扶,便落座在上座。
薛行淵看向林挽朝,聽說自己去往漠北沒多久,她去染坊查訪生意,不小心淋上了滾水,臉也被毀了。
想到這裡,薛行淵緩緩垂眸,還是象征性問了她一句:“這些年,可好?”
林挽朝低垂著眼,丈夫生死未卜,一個年少孤女做主母,能過得好嗎?
薛府這些年從風雨飄搖到安穩度過,從入不敷出到年年盈餘,林挽朝付出了多少心血,京都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林挽朝隻是柔聲應允:“都過去了。”
“今日的筵席辦的不錯,你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臣婦本分。”
“我來找你,是想你好生準備我和絮絮的婚事,一切都要按正妻禮製來。”
林挽朝沒說話,踱步往梳妝台走去,打開小抽屜。
薛行淵目光緩緩深了下來,笑容溫柔了幾分,像是想到什麼心情愉悅的事:“絮絮隻想做我的妻,對主母之位無意,她這人心思單純,你大可不必多慮。”
林挽朝找到了一封信,聽到這話,淺淺莞爾一笑。
是嗎?
那便是說自己心思不單純了?
“將軍,還請恕我不能應允。”
薛行淵橫眉冷冷的皺起,三年沉澱的殺氣幾乎能將人灼傷。
林挽朝垂眸,毫不在意,將信箋遞給薛行淵。
薛行淵疑惑伸手接過,打開一瞧。
上麵寥寥數語,寫明她不欲與她人共侍一夫,更不願做名存實亡的主母之位,便請合離。
“你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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