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的人數不清,卻每次都沒讓這些人的血濺到過長樂身上。
她就隻需要坐高台。
他一個人在肮臟的地獄徘徊就夠了。
桑山昂首,將那毒藥一飲而儘。
他沒看見長樂欲伸的手,忽然笑了:“甜的,公主。”
話落,長樂忽然移開視線,不願再看他。
這是劇毒,毒發的的很快,血從嘴裡不斷地湧出來。
桑山往後倒去,就怕這血弄臟了公主的長裙,她愛穿鵝黃,那顏色碰不得血。
長樂的眼睛漸漸冷了下去,她站起身,看著桑山掙紮而亡,看見他的眼睛變得渾濁死寂。
他最後也在想著看她一眼。
長樂死死的咬住牙,握緊了掌心,說道:“桑山,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林挽朝,你下地獄時,記得拉上她!”
“來人——”
門外的侍衛早就等候多時,進來後就要抬走桑山的屍首。
“把人帶給皇兄。”
“是。”
長樂過了許久,才一步一步踉蹌的往暗室外走去。
久違的光晃得人眼睛睜不開。
芙蕖前來扶著公主,看她眸色低落,也便跟著一語不發。
長樂冷笑了笑:“這一局,是林挽朝贏了,折了我這麼重的一枚棋子,下次,可得好生討回來!”
——
林挽朝今日準備打道回林府,老王,蓮蓮可是一早就忙著迎接她回府,設接風宴,灑掃庭除,還在門口掛滿了垂柳枝,說要把病氣去一去。
十一也早早守在門口等林挽朝。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時都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十一的麵色好像蒼白了一些,問十一,他隻是隨口說:“風寒。”
林挽朝隻當他是小孩子,不懂得照顧自己,又說:“你光整日舞刀弄劍也不是辦法,這一次回來,我得給你請個夫子。”
十一安靜的聽著,也不說話,就扶著林挽朝往裡走,目光擔憂的放在了林挽朝後背的傷口上。
到了夜,天邊星子閃爍,夜燈從窗柩鑽了進來,入內輕煙繞柱,輝光盈室。
林挽朝坐在書桌前,不由裹緊了身上的大麾。
她要理一理如今的局麵。
太後與攝政王等相侯文官一派,皇帝與朝中將帥武將一派,東宮則是斂儘皇親國戚和財權。
當初,父親就是因為要彈劾東宮門下貪汙官吏才被除去。
而如今,她算是攝政王一派的棋子,聽命於同樣憎恨東宮的裴淮止。
從林家滅門,到裕都走私,再到江南葉家,發生了這麼多事,都與東宮有關,唯獨……這個太子,從來沒有出麵過。
聽聞他是三歲時才被公之於眾的皇後嫡子,還未及冠便就入朝參政,京都皆道是內修清正,外通仁厚的東宮正統。
如今,風浪,平靜的卻有些過了。
蓮蓮忽然來報,打斷了林挽朝的思慮。
“小姐,有個公子求見。”
公子?
林挽朝站了起來,往外走。
“這麼晚了,會是誰?”
蓮蓮攙扶著林挽朝往外走,搖了搖頭:“不認識,京都城裡沒見過這號人物,但是這公子長得是清風霽月,金尊玉貴,照理說怎會沒在京都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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