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
張欣沒再替小叔子跟小姑子們說話,應了之後開始張羅煮茶。
然後坐在邊上安靜的聽著朱高熾跟徐氏對話。
“周王這次也帶著河南都司尖銳在北平塞口巡邏,無功而返。”
朱高熾把外院的消息帶回來跟徐氏彙報。
“寧王奏報恐有寇邊之患,派出去的是王爺跟周王。晉王呢?兵強馬壯的不用?”
徐氏的手敲擊著茶幾的桌麵,發出規律的聲音,跟徐氏的聲音一起,形成一種非常特殊的節奏。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燕王善戰,寧王善謀。嗬嗬,據說,這是朝裡人說的。”
朱高熾沉默了一會又說了一句。
“可不止吧,朵顏三衛在寧王手裡。”
張欣插了一句。
“喲吼,媳婦還知道這個?”
朱高熾驚訝。
“是我說的,做咱們王府的世子妃,什麼都得知道一些,當個一無所知的後宅婦人可不成。”
徐氏張口替張欣解釋。
這大半年帶著張欣,她也在逐步調整她原來對張欣的期望,從踏實的後宅管事到能夠主持大事的世子妃。
現在的形勢越來越緊張,不想做那砧板上的肉,那王府的未來當家人就得立起來。
她覺得張欣有這個能力,那就得好好培養。
“皇祖父,雄才大略——”
朱高熾心裡暗暗地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間段,說什麼,都有可能傳出去。
“哼,確實是雄才大略,每一個人都用得恰到好處。”
徐氏淡淡的給了個冷笑,這話題也就告了一段落。
朱高熾把府外的事情一一跟徐氏彙報,徐氏也把零零碎碎的消息跟朱高熾交底,這一頓晚飯才算是圓滿的結束了。
張欣之前隻是一直聽著母子倆說話沒有插嘴,直到跟朱高熾回到延德宮的時候,才問出了她心裡的疑問。
“我怎麼覺得你跟娘的話,都是話裡有話?”
“哪句?”
“雄才大略,恰到好處?”
張欣虛心求指教。
她雖然也掌權多年,可說實在的,政事還是老臣子在處理,最後給到她這邊的就是選擇題,不是問答題。
皇祖父在位時候的事情,她所知不多,確實沒那麼些時間去了解。
“等躺下再說吧。”
朱高熾沒有當即回答,隻揮手讓宮裡的人伺候洗漱。
傷好得七七八八,這造小人的大事,朱高熾自然不能耽誤。
兩口子和諧了一番,聽著外麵的更鼓響過,朱高熾才開始跟張欣細細的講他自己略有意會的某些推測。
自大明朝建朝以來,這北征,到現在已經是第八次,跟北元之間的拉扯反複了二十幾年。
到了這會,已經不是新舊皇權的爭奪,而是大明朝對北邊遊民侵擾的反擊。
但想得更深一些,隻剩下細思極恐四字。
洪武初年的北征,目的簡單明了,就是想一鼓作氣消滅北元。
第一次北征,大獲全勝。
所以皇祖父很快就張羅了第二次,結果,可天不遂人願。
第二次北征,大敗。
皇祖父意識到北元實力仍在,暫時啃不動,就暫停了北征的事;
後來皇祖父琢磨好了,第三、第四、第五次北征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