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在月子房住了幾天,孩子還是沒有動靜的時候。
京師那邊又出了一大事。
安慶公主的駙馬歐陽倫私販茶葉並毆打攔截檢查的官吏,被那小官吏越級上書告發,查明為累犯後,皇祖父下詔賜死歐陽倫。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時之間朝野內外,人人皆危。
老百姓倒是歡欣鼓舞,舉國歡慶蛀蟲落馬。
本來張欣待產,這種死了人的事情不應該跟張欣說。
但徐氏是知道寧王跟自家兒媳婦私底下做的花茶生意的,也不顧碧璽勸阻,於是特意過了一趟月子房。
“你們悠著點,你們皇祖父現在有點見佛殺佛的意思。”
“是上次給咱們府送羊的那位?”
張欣還記得她上輩子跟這輩子,兩次嫁入王府,都有吃不完的羊肉。
就是這位歐陽倫在洪武二十七年奉皇祖父之命千裡迢迢送過來的。
藩王不得離境,藩地跟京師之間的時節禮物,都是寧國公主跟安慶公主的兩位駙馬在幫忙押送,所以這兩位,在大明朝全國藩地遊走,趁機乾點什麼完全不出奇。
“嗯,真是個小吃貨!就光記得吃的?是他。”
徐氏莞爾。
“世子提過他,說平民百姓,尚了公主,還人心不足。皇祖父的《大誥》終於是見了成效了。”
張欣沒見過歐陽倫,也沒跟上一輩的公主相處過,倒沒啥感覺。
隻覺得小官吏很勇。
皇祖父連愛女的夫婿都沒有任何徇私。
這種活生生的例子一開,那些個手伸得太長的,也會收斂許多。
“我說的是你,你說的是《大誥》。。。這腦子?都被肚子裡的娃給抽走了?”
徐氏笑,兒媳婦這是跟兒子相處得太多,也開始滿口的國家大利。
“我挺好的,我的茶鋪不做私鹽,是正經運了糧食去換茶引的。”
張欣可以拍胸口保證,她所作的一切,都在規則以內,擦著一點點的邊,但絕對是有利國計民生的。
因著她,張家家族裡有那等原來掙些偏門錢的,都被二叔公處理了。
“還是小。。。”
徐氏搖頭。
年輕就是不懂,君要臣死,臣隻能想怎麼死,而不是憑什麼要死。
駙馬死了,安慶不還得謝恩?
“不小啦,看,像不像世子原來的肚子?”
張欣一臉不樂意,挺起肚子,還晃了兩下,跟徐氏顯擺。
“噗——有你這麼埋汰夫君的麼?”
徐氏被大肚魚一樣的張欣給生生逗笑了。
“那世子當初就是啊,現在好多啦,娘,我是不是很厲害!”
張欣都好幾天沒見徐氏了,抓緊機會放賴。
也是讓徐氏放鬆下來,明顯的徐氏是有點兔死狐悲。
張欣也能理解。
安慶公主是皇祖母最後生的,一直捧在手心裡長大,這樣的親緣關係也護不住駙馬。
那麼公爹呢,皇祖父為了維護那個位子,親兒子是不是也可以舍棄。
“厲害厲害!!!哎喲!這怎麼有種養了個小賴皮的樣子。”
徐氏笑罵。
“剛剛還是小吃貨,這會就成了小賴皮,唉,日子沒法過了——”
張欣佯裝歎氣,還順便站了起來,做個隨風飄零狀。
“哈哈哈哈——”
徐氏果然被逗得哈哈大樂。
張欣也坐下來自己樂得不行。
就是,這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