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朱高熾也沒回來。
張欣估摸著這三兄弟可能還在一起,讓小太監跑了一趟知會韋氏。
她自己則忙她每天該乾的事。
女子學堂開起來了以後,這用什麼教材始終是個問題。
她先前想得有點太簡單了。
真的開了起來以後,她看那女教習也好,男教習也好,用的都是什麼《女誡》、《女論語》。
她是想要一批可以做女官,當管事的,不是要一堆應聲蟲。
被曲解了的三從四德,三貞九烈的,大可不必。
她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要自己寫一部分教材,再把原來教材裡能用的摘出來。
除了改教材,還有女子工坊裡,山東還在不停的有人遷居過來。
最近新增了一位山東籍的瓷畫大匠,願意開班授課。
但人家說的是,最好男女學生都要有,因為瓷器重,瓷畫可能要爬高爬低的,還有的要細致,有的要粗狂,一向都是男女合作。
但女子工坊,要是加了男學生,就會有很多問題出來。
張欣正埋頭苦乾奮筆疾書的時候,肩膀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張大花,你想我都想胖了呀——”
“啊——”
張欣嚇得毛筆登時飛了出去,甩得一桌子墨點。
“這,我錯了。”
朱高熾眼尖,看張欣那張寫得滿滿的紙被墨點汙成一片,很自動自覺的就把耳朵伸到了張欣手邊。
“。。。算了。吃了沒,看到兒子了麼?剛剛去哪兒了?”
張欣很想打人,就是,咬咬牙,忍了。
“沒吃。。。”
朱高熾很滿意,就是這個味。
媳婦還是這麼的有範兒,分彆了一年,依然像沒分開一樣。
“涼麵可好?”
張欣又問。
“行,多加點黃瓜絲,還要豆芽跟蛋皮。”
“好。”
不一會,麵來了,朱高熾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媳婦擀的?”
“嗯,挽袖,給兩位郡王也送一份。就手做得多。”
“是,世子妃。”
吃飽了以後,自然是和諧。
和諧完,才是兩口子的說話時間。
朱高熾在京師的事,平時信件裡都有說,張欣也沒有再細問。
倒是他們回來進府了之後的事情讓張欣笑得不行。
三兄弟一進府自然是直奔孝德宮。
朱高熾一直就擔心他爹是真的生病。
可這一跨進孝德宮的門檻,三兄弟立刻就明白了,純裝病。
原來是他爹躺在床上等他們等得不耐煩就睡著了。
那呼嚕聲打得震天響。
誰家病人這麼中氣十足!
被馬三保叫醒的朱棣沒能訛到兒子們,大失所望,也就沒有跟他們說話的興趣了。
隻讓他們去看看地窖。
所以,他們仨出了孝德宮就真的去地窖那邊看了。
這一看,兩個弟弟出不來了。
地窖裡熱火朝天的。
打特的打鐵,打磨的打磨。
火星子到處蹦。
邊上的箱子裡全是新得不能再新的刀劍兵器。
一年半以前,就一個宮殿大小的地窖,到了這會已經把前元大半個宮殿下麵的地麵都挖空了。
下麵還配了演武場。
張欣的大哥張昶帶著一整支三千人的燕山後護衛就在這地下操練。
朝廷削了周王的藩以後,消停了快一年才重新動作起來,但燕王府沒有停下來過。
“爹說,都是你在張羅,瞞得嚴絲合縫,一點風聲都透露出去誒。”
朱高熾很與有榮焉。
連他爹生病這事,也是後來張欣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