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人裡,有了一個反對的聲音,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反對的聲音。
“原以為諸公是為了百姓,想不到,卻是為了給為國為民的女子扣罪名!爾等有辱斯文!!”
“世風日下,道德輪輞!”
“某,也告辭。”
“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大人們好自為之。吳兄,且等等在下!”
“憂心憂民者,反而被八方算計,這就是文人風骨!”
“先帝粗鄙,新帝粗俗,你們怎麼就不敢罵!!!怎麼,女人就好欺負是吧,你們要敢當著滿朝文武罵一句新帝,我從此封筆!”
“老大人,這。。。怎麼辦!”
說這話的是老大人身邊一個一直在幫忙倒酒的一個年輕人。
“走就走了,這年頭,想升官的,有的是人!”
老人不屑一顧。
“是。”
年輕人垂著眼簾低聲應下,看不到的那張臉上一臉的鄙夷跟憤憤。
作為貧家子,好不容易考中了,第一件事,卻是抱大腿,靠山頭。
不然,冷板凳能坐到老坐到死。
這個他早有覺悟。
隻是這大腿初初他抱的時候,並不知道是這般齷齪。
現在他有點抱不下去了。
一群大男人,奈何不了皇上,就要衝一個一直在做好事的女子下手麼?
彆的不說,就光是去年植物園裡培育出來的那番薯,今年,報上來的饑荒,就少了一半有多。
據他知道的,這植物園的人,是大皇子妃在建文帝倒行逆施的時候,派人帶到京城保下來的。
周王的一整個植物園,連一棵小苗都沒落下,全都給保管得好好的。
寧王也是應大皇子妃的要求,從海外帶回來的大量的植物,海量的種子。
這些費時費力不掙錢的東西,一個隻奔著掙錢去的商隊壓根不會帶。
這些事,隻要是個男人乾的,怕不是都吹到天上去了。
就番薯一事,都夠任何一個經手的人名垂千古了。
偏偏是大皇子妃一個女人操辦的。
倒要被扣上一個親近小叔子,親近外男的莫須有罪名。
對一個做實事的女人如此,對另外一個做實事的皇家人也是如此。
周王被從流放地接回來以後,立刻就奔京城植物園去了。
這兩年,廢寢忘食的,除了番薯這種高產的農作物,還整出來兩本書。
一本記錄了所有野生的非野生的可食用植物的《救荒本草》。
一本記錄了大量藥方的放書《普濟方》。
這兩本書,都由朝廷刊印,放到書局裡任人抄錄。
可還有禦史也不知道從藏在那個臭水溝裡得來的消息,舉報周王擅離京城,有不軌之心。
人周王不過就是翻了幾座山,在山裡找野生的植物迷路了。
他看不起這些人,可還得與他們為伍。
唉,是時候想想到底該何去何從了。
不然遲早被惡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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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亮不亮!!!亮不亮!!!!”
張欣說話的語氣活像一隻小狗使勁甩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