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莊開出來,用的皇後娘娘的名義,種了糧食,養了禽畜,還有果園,說是專供皇城,減輕地方對皇城的供養。
京師裡還有皇家珍寶坊跟皇家寶糖坊這兩個大的皇家生意。
出發點不錯,架不住下麵的人有樣學樣。
按先帝的那些條條框框,原本老朱家的人,什麼掙錢的活都不能乾,要增加王府的收入,隻能是生孩子。
多生一個孩子,朝廷就得按等級多發放一份俸祿。
一個子孫輩的鎮國將軍得祿千石,生十將軍,即得祿萬石。
可以預見的宗室人數,每三十年,最少增加一倍。也就意味著朝廷需要供給的祿米要翻一倍。
這比無論做什麼營生都劃算,老朱家的子子孫孫,真應了老朱家的姓。
以前藩王也有地,但是有數的,再怎麼著不至於禍害藩地,不過是朝廷養得吃力。
皇莊成了先例以後,王爺們除了玩生孩子掙錢,同樣也可以學他們的皇兄圈王莊,做生意,這發展下去就很可怕了。
藩王完全可以打著所有王妃側妃的名義在藩地大肆圈地。
夏元吉覺得,怕是永樂朝還沒傳下去,這大明朝的最肥美的地全歸朱家人占了。
大皇子想著給朝臣加職田的這個,隻能是水中霧鏡裡花。
“生孩子這事,我還真沒想過,既然夏大人這會已經想到了,後麵總有法子避免。夏大人要是有什麼想法回頭寫了個章程,等我爹回來,就可以直接讓內閣議一議。地這方麵,我倒是覺得不用擔心。而且,這地跟人,好像還可以放在一起解決。”
朱高熾說了頭幾句,略一想,好像兩樣並不衝突。
“大皇子有何良策?”
夏元吉看朱高熾胸有成竹,於是問道。
“安南那邊,解學士的上疏裡都說,安南人好戰忘義,叛服無常,即使這次暫時打下來了也會起而複叛。夏大人覺得把藩王降級承襲封到藩地去,想要襲原爵位,那就拿出治理藩地的政績來,如何?”
朱高熾壞笑。
夏元吉一愣之後,立刻就明白了,當即就給朱高熾豎了個大拇指。
一箭好幾雕啊!
隻是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大皇子,您是這麼想,可藩王呢?要是他們不願意,大動乾戈?”
“閒散王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我爹娘當年心裡怎麼琢磨過,現在那些藩王心裡也一樣七上八下,戰戰兢兢。我們防著他們造反,他們防著我們不做人,夏大人,要是您,願意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
朱高熾都不用代入,燕王府當年的心路曆程,就是現在這些藩王的心路曆程。
他爹登基以後,這些人心裡要是沒點小九九,他敢把腦袋拿下來當球踢。
舉旗純屬是不得已而為之,誰都不想走這一步,他家那會是被逼到絕路了。
最後他家勝了。
說實在,是僥幸,是如有神助,對方又有一群豬隊友。
朱允炆跟他身邊的草台班子太差勁,急功近利,哪怕他們認真經營幾年後再削藩,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那倒也是。”
夏元吉能體會朱高熾的說法跟想法。
“隻是要做成這事,還得勞夏大人重新做一份黃冊跟魚鱗冊。”
說通了夏元吉,朱高熾緊接著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