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樂十年,四月。
皇家植物園。
正是皇家植物園開放給京城老百姓進園春遊的最後幾天。
因為園中不收費,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都是拖家帶口的老百姓,成群的看了植物園入口處的指示,沿著青石板路往前走。
園中劃分為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區域。
進門之前有大幅的地圖給大家看每一片區域種植的都是什麼東西,菌菇類,地下根莖類等等。
大家按著各自有興趣的方向在門口就散開鋪向植物園的各個方向。
青石路的兩旁,每隔一段就有木頭長凳供人歇息。
時不時出現的木頭展示架上不是放著園中植物的彩圖介紹,就是直接放了果實展示。
“早知道早點來了,想著最後幾天沒人,卻還是這老些!娘。累不累?”
清瘦長衫男人扶著一位老婦人。
“不累,娘這把歲數了,還能擠多少回,等我死了,好去跟你那爹交代,你爹死早了!這園子要是早一年開放多好。”
老婦人聲音略沙啞。
“以前皇城也沒完工啊,再說平時王爺要在園裡給咱們培育新東西呢!咱這幾年吃的番薯就是這園裡的出的。”
清瘦男人耐心的跟老婦人解釋。
“那倒也是,慢慢挪吧。辛苦王爺了。你媳婦要是今天不當值多好,就能一起來看了。”
老婦人略惋惜。
“有的是機會。”
清瘦漢子開朗回應。
這兩母子前麵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很敦實的漢子撞了撞身邊的人的肩膀,對著放在木架上的一個大番薯流口水。
“誒,看到了沒,那麼大個番薯,一個都夠全家人吃了。”
“看到了,你來得晚,沒聽到解說,還有更大的呢,說是跟千辛萬苦從外麵找到的另外一個番薯種雜交出來的,開挖的時候皇太孫殿下一鋤頭下去就給鏟斷了。就沒法放了,才放了這個次一等的,畝產能達四千斤!”
高大健壯的漢子一副鄙視人家孤陋寡聞的表情。
“你家妹子不是也上船出海麼?怎麼就沒帶回來這種好東西,要是有,一下就是五十畝地!。”
同行的婦人也在看著番薯眼饞。
“唉,我倒想啊,遇不上,船上老人說這番薯也不是南洋產的。可能更遠地方,有船遇難隨著船板什麼的漂來的。可遇不可求。”
敦實漢子悶悶的歎氣回道。
“也是,要不這麼些年,也不至於隻有兩種番薯。”
婦人點頭稱是。
“你妹子還出海不?”
高大漢子想起家裡的幼弟,連忙問道。
“出,也就這個月中,這次要走得更遠一些,說是來回起碼三年。”
敦實漢子答。
“喲,這可真有點久。”
婦人一聽這時間,就有點怵。
出海雖然很掙錢,可也是真不好掙。
一個女孩子家,在海上一飄就是好幾年,遭罪得很。
“原本說可以不用去了,怕耽誤了女人家的花期。可上回在鄭大人的船上做醫女,船上的女醫士覺得我妹子得用。就又找了來,我妹子也樂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