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踮著腳看了上去,發現離得太遠,還是看不太清,乾脆學著他的樣子,踩在那幾個台階之上,也爬了上去。
結果我剛將目光對準那裡,卻發現上麵的字跡熟悉得要命,把我嚇得頭皮都麻了。
這、這玩意兒……
不是我寫的字嗎?
字的第一行,寫了一句鹹平六年,初到此地,渡劫失敗,吾若不死,修為散儘,記憶全失。
鹹平六年?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查沈知言資料的時候,上麵詳細記錄過,沈知言是鹹平元年入仕,次年封侯拜相,此後被釋兵權,三年病逝於錢塘的。
鹹平是北宋真宗趙恒的年號,鹹平三年沈知言死了,我為他差點掀了宋真宗的朝堂。
結果三年後的鹹平六年,我到神農架這渡劫失敗???
我這渡的到底是什麼劫啊?
再往下看,字的第二行,寫了一句康熙四十九年,又入此地,重拾修為,恢複記憶,自知不如當年,此劫不敢再試。
康熙四十九年,距離現在大概三百來年,與我被封印在河西鎮妖塔下的時間接近,應該是我被封印之前來過這裡。
所以……
我第一次渡劫沒死,隻是在第一次渡劫後,一直到康熙四十九年,這七百多年的時間裡,一直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修為也破破爛爛,才沒掀起什麼風浪?隱姓埋名的過了七百多年?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應該就是在這段時間裡認識的陸行遇吧,也不知道我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字的第三行,寫的卻是民國十八年,再來此地,大劫未渡,命運無逃,心有困惑,不知該生該死。
在這旁邊,還標記了一句“毛民人世代遵循承諾,替我看守祭碑,我曾允諾,有朝一日若能渡過大劫,必將為其破除詛咒。”
“可惜到此三次未能如願,若能再來此地,還望能夠遵循承諾,以德報德。”
再往下的,就沒有字了。
我不知道這三行字裡提到的大劫是什麼,但我猜,應該是我不管活了多少世,都要麵對的東西,所以我才會這麼執著的做好記錄。
隻是可惜,我來了這裡四次,卻是一次比一次更弱,這一次連記憶都沒有了,怕是要讓曾經的我,和這個小侏儒失望了。
而那最後一段話上的祭碑,應該就是那個小侏儒在地底下挖出的那塊祭壇殘塊吧。
我指著最後一段話上的毛民人三個字,對小侏儒問道“這個毛民人,指的是你們嗎?”
小侏儒趕忙點了點頭,那張本來看著凶神惡煞,非人非猴的麵上,竟露出了幾分有點可愛的乖巧。
“我小時候看山海經,上麵記載過一個毛民國,說那是一個出現在海外東北方,在玄股國附近的一個小國,生活在那裡的人,行動敏捷會鑽地道,渾身長滿長長的毛發,該不會和你們有關吧?”我接著又問。
小侏儒一聽我能說出它們的來曆,頓時更是激動的點了點頭,眼裡的淚花水汪汪的,顯然有很多話想說,可惜我聽不懂。
“可是這裡不是海外東北方,你們為什麼會來到神農架啊?是不是和你們身上的詛咒有關?”我繼續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