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要陳阿六轉達給老城隍的話,大致和他說了一遍,他雖然不懂我們之間的事情,為何會扯上城隍爺,扯上陰司,卻也沒有多問,倒是個難得的會辦事的人。
陳阿六鄭重地對我和無名承諾說一定會將話帶到之後,便與我們在這扇側門分道揚鑣了。
我和無名雖然不太熟悉老城裡的路況,但有老城隍先前給的那張地圖作為指引,卻也很快地抄上近路,回到了鏡儀開的那間老鋪子門口。
百曉生和黃老頭像是在此等候多時,一直開著一條小縫,觀望著巷子和周圍的一舉一動,直到看見了我和無名的身影,這才趕忙將門打開,在黑暗裡對我們招手道。
“快快快!”
“你們也就掛了會兒電話,都沒個幾分鐘呢,這贗品一點耐心都沒有,要不是被老黃的臭襪子堵了嘴,差點又要發瘋了!”
我不知道他嘴巴裡說的發瘋,到底是個什麼瘋法。
但百曉生也算是個身經百煉,百煉成鋼的主兒,能說出這種話來,怕是在與我打電話之前,被這贗品給折磨得有點痛苦了。
我和無名剛一走進鋪子,便見到假鏡儀嘴裡塞著黃老頭那八天沒洗腳,都有些發黑了的臭襪子,一臉陰沉地瞪著我和無名的那張臭臉。
我靠近她後,剛將臭襪子拿開,她立馬忍不住地乾嘔了幾下不止,把胃酸都給吐了出來。
若非是她晚上沒吃東西,怕是真能把胃裡都給吐空了。
“如果我有罪,你們想怎麼整我都行,下次,如果再有下次,能不能彆這麼惡心人了?”她眼眶發紅,淚眼婆娑,委屈巴巴地望著我,好似在告狀一樣。
我佯裝訓斥地對百曉生喊道“小百,下次彆這樣對人家了!”
百曉生倒也給麵子地回了一句“放心吧,不會了!”
假鏡儀見我難得願意哄著她,臉上的委屈這才緩和了不少,軟軟糯糯地說“柳清影,現在能幫我解開穴位了吧?”
我轉過頭去,給無名使了個眼色,無名將穴位解開的那一瞬間,這假鏡儀就像有縮骨功一樣,三兩下的直接將那五花大綁在她身上的麻繩,直接掙脫了開來,之後快速跑到旁邊那排貨櫃上,翻箱倒櫃地找出了兩瓶顏色奇怪的藥水,往她的嘴裡猛猛地灌去。
她拿著藥水狠狠地漱了好幾遍口後,像是終於把嘴給洗乾淨了,這才鬆了口氣,一臉嫌棄地瞥了眼黃老頭,說“娘的,真臭,這麼不愛乾淨,小心老娘給你下藥!”
黃老頭尷尬地腳趾都快摳地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鬨騰得很,也不至於嘴裡被塞臭襪子啊!”
“你——!”假鏡儀氣得剛想發作,百曉生則在這時當了回好人似的,趕忙攔了她一把“哎呦我的姑奶奶啊,行了行了,老黃一把年紀的臭老頭了,你和他計較個啥呀?”
“這會兒,子時都過了,我們來之前收到的那條短信裡的意思,好像是要我們在子時把鏡儀救出來的!”
“現在你們去了那安民巷47號,空空手地回來,也不知道鏡儀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百曉生雖然聽到了我和假鏡儀的對話,但還是擔心這個贗品在騙我。
畢竟……
她可是一直表現出,巴不得鏡儀去死的態度。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百曉生憂心忡忡地這話一出,假鏡儀如同看傻子似的,竟然“噗嗤”一聲,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