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獻祭無疑了。”蕭寧缺冷靜分析道“否則他們已經騙了那麼多人進來,沒必要再牽扯那些,和修行無關的普通人過來湊人數了,不是嗎?”
“把那倆人指的一老一少抓上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我朝著河中央瞥了一眼,正準備動身的時候,卻被蕭寧缺給喊住了“柳清影,等等!”
“還有事?”我問。
蕭寧缺則說“這河道太邪門了,入水的次數越多越危險,能死在這兒的,多半都是棄子,我覺得你就算抓了那一老一少,從他們的嘴巴裡,估計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沒必要再去問了那麼點消息,冒一次險的。”
“再說了,雖然我們和他們走的路不同,現在來看,好像到了一樣的目的地,但又不全是如此。”
“畢竟他們走的是必死的路,最後被水流衝到的這裡來,而我們是活著的,有選擇權的,堂堂正正,完好無損地站在的這裡。”
“你看,我們沒靠近河邊,那河裡的陰水,火焰什麼的,也沒有主動過來攻擊我們,不是嗎?”
蕭寧缺這話說完,我仔細的想了一下,覺著他說的好像是有那麼一些道理。
“所以你覺得,我們彆管這裡的這些陰魂了,先繼續往下走看看?”我對他問道。
蕭寧缺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而後直接問我“管?咱倆拿什麼管啊,是能讓他們死而複生,還是真有那麼大本事,把這麼多陰魂全都救上來啊?”
“就算真有那本事,救了不少陰魂上來,萬一打破了某種平衡,最後惹火上身了怎麼辦?”
“……”
我沉默了一會兒,實在有些忍不住地對他感慨了一句“蕭寧缺,我有沒和你說過,我感覺……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真的,感覺你哪哪兒,都和我這輩子認識的你,有了很大的變化,可是這變化,我又有點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變了。”
蕭寧缺被我說的麵色微微一僵,眼裡甚至還有些許躲閃的意味,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一樣。
但是很快,他的麵色又恢複了那副淡然自然的樣子,一臉平靜地笑道“或許,是你對我的了解太少,這一世也沒有太多了解我的機會吧。”
“我隻是不像之前那樣,魂魄和記憶殘缺,像個瘋瘋癲癲的遊魂,全靠執念活著。”
“現在缺少的東西,我全都補回來了,我是從前的我,亦是本我,也是你曾經感慨過的,以為我是與世無爭的蕭家大草包,後來才發現……”
“我隻是把有些事情看的太透,難得糊塗,故意糊塗,想活得糊塗一點罷了。”
蕭寧缺說話間,帶著些許淡淡的傷感,直衝我的心房。
我不太敢麵對這樣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才能夠安撫得到他。
我的目光滯滯,幾秒後回過神來,趕忙彆到一旁,佯裝沒事地故意走在了最前麵。
“走吧,無名你來背,我們要麼過河,要麼左右選一邊走到底看看能去往哪裡,左吉右凶,我選擇先往左走試試。”我淡淡地對他說道。
蕭寧缺則默默背起了無名,任勞任怨地跟在了我的身後。
隻是我倆那來之不易,鬥嘴中帶著輕鬆的氣氛,卻在這時,有些莫名的,悄無聲息的,變了些許味道。
他沒再和我說些什麼,我也沒再多問。
走著,走著,我的腦子裡,卻在這時,莫名出現了深藏在記憶裡,一直沒太被曾經的我,當做一回事的兩段記憶。
一段,是我在陰暗無光的鎮妖塔下,借著肌肉留下來的記憶,不斷在牆上刻著陸行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