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好了。”
陸映把她拎下去。
“地上冷,人家跪得膝蓋疼。”沈銀翎順勢纏住他的手臂,“陸映哥哥心疼心疼人家……”
陸映巍然不動,心裡對話本子的氣卻消了不少。
他隨手翻開話本子:“以前不是挺能跪的?”
他本意是指這半年來,沈銀翎經常被他召去沈園侍寢,常常一跪就是兩個時辰。
然而話音落地,兩人卻同時想到了當年沈國公府被抄的事。
當時沈銀翎的父兄都被關進了天牢,家族親友和其他世交唯恐惹火上身都選擇冷眼旁觀。
她走投無路,隻能去求陸映。
東宮門前,她摘下腕間的金手鐲塞給宮人,懇求道:“勞煩公公轉告太子殿下,就說沈銀翎有要事求見!”
宮人掂了掂金手鐲,皮笑肉不笑:“倒不是奴才不肯為沈姑娘遞話,隻是太子殿下今日約了彆的姑娘,恐怕無暇見您。”
“彆的姑娘?”沈銀翎唇色蒼白,“他約了誰?”
“喲,這不是姐姐嗎?你也是來和太子殿下吃茶賞花的嗎?”沈雲兮被侍女們簇擁著,嬌嬌俏俏地走了過來,“姐姐,不是我說你,伯父和堂哥都還在天牢裡呢,你怎麼還有空來找男人談情說愛?”
沈銀翎手腳冰涼。
原來陸映約見的姑娘,是她的堂妹沈雲兮。
那宮人諂媚的朝沈雲兮行了個禮:“二姑娘終於來了!殿下等候您多時了!”
當時沈銀翎因為父兄的事,已經兩天不曾合眼。
她頭腦混混沌沌,如抓救命稻草般抓住沈雲兮的手:“妹妹能否替我轉告太子,我想見他一麵?我父兄沒有謀反,我想求太子重新徹查!”
沈雲兮欣賞著她卑微乞求的姿態:“姐姐糊塗了嗎?伯父他們犯的是大罪,豈是說重新徹查就能重新徹查的?更何況……彆怪我沒提醒姐姐,姐姐求人也該有個求人的樣子不是?”
沈銀翎沉默片刻,乖覺地跪在了東宮門口:“請妹妹轉告太子殿下,他一日不肯見我,我就跪在這裡一日。”
午後天色陰沉,綿綿密密的雨絲落了下來,漸漸化作瓢潑大雨。
沈雲兮陪著陸映坐在窗前烹茶賞雨,故意試探:“聽說姐姐還跪在宮門口,淋著這樣大的雨,真是可憐呢。”
陸映隻是淡漠下棋。
他知道沈銀翎是來求他的。
可是就在沈家被抄的前幾日,他親眼看見沈銀翎和彆的男人樓抱在一起,親耳聽見她告訴彆的男人,說他陸映寡言無趣,與他相處的每時每刻都感到惡心。
如今禍到臨頭,她不去求她的情夫,卻求到了他的頭上。
難道他陸映就是拿來給她利用的嗎?
他還沒下賤到那個份上。
他寒著臉:“她愛跪就跪。”
到了黃昏,天色稍霽。
沈雲兮乘坐轎輦從東宮出來的時候,掀開一角窗簾,就看見沈銀翎還孤零零跪在宮門口,渾身都濕透了,四周路過的宮人們正朝她指指點點。
可是陸映仍舊沒有要見她的意思。
她又生生跪了一整夜,可陸映還是沒有見她。
於是那一天,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陸映是不可能娶沈銀翎的了。
高家。
陸映岔開話題:“話本子的事,還是該罰。”
聽到熟悉的語氣,沈銀翎心知陸映被自己哄好了。
她道:“臣婦近日身子總是難受的緊,怕是禁不住罰。”
陸映解開她的裙衫檢查:“身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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