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不是冤枉你,請崔季過來就知道了。”沈雲兮倨傲地抬了抬下頜,“來人,去叫崔季。對了,把高征和殷珊珊一並帶過來,本宮要仔細審問他們,是否知道你和崔季之間的關係!沈銀翎,你若真敢婚內私通,可彆怪本宮不顧念姐妹之情!就算是太後娘娘,想來也保不住你!”
沈銀翎拿帕子按了按眼尾不存在的淚水。
崔季當然不可能承認這莫須有的關係。
至於高征和殷珊珊,他們連她平日去了何處都不知道,再加上有陸映壓著,他們哪敢當張翠春的人證。
當務之急,還是搞定陸映。
她柔柔弱弱地福了一禮:“容臣婦先去更衣。”
她離開暖閣,沿著回廊去了盥洗用的西房。
剛淨過手,身後悄然覆下一道挺拔高大的陰影。
沈銀翎彎了彎唇角,轉身時那張芙蓉花麵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無辜:“陸映哥哥,妹妹和張翠春故意做局誣陷人家!人家心裡難受!”
旁邊就是鏤花窗。
時值隆冬,窗外碧青的湘妃竹枝上積了一層薄雪,雪霰被吹進來,在少女的眉梢眼角悄然化作晶瑩剔透的細碎水珠,為她平添幾分哀傷淒豔。
陸映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分不清她是演戲還是真情。
他道:“你昨夜,去刑部見了崔季?”
沈銀翎知道這事兒瞞不過去。
陸映想查,遲早是能查出來的。
與其那時候被迫認下,倒不如現在主動承認。
她啜泣著牽住他的袖角:“張翠春害死我娘親,我想去問她話,所以才偷偷去了刑部,和崔季隻不過是打了個照麵罷了,並沒有像張翠春說的那樣蓄意勾引。我心裡藏著誰,陸映哥哥還不清楚嗎?”
少女的小手柔弱無骨。
雪嫩剔透的指尖覆在他黑金色的袖角上,越發顯得細白纖秀,水蔥兒似的。
見他沉默,她便悄悄勾住他的兩根手指,撒嬌似的搖晃:“陸映哥哥英明神武,該知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人家和崔季真的沒有私情,都是張翠春那個老虔婆,故意編排出來冤枉人家的。人家對陸映哥哥一往情深,在甘州待了三年,對陸映哥哥的思念與日俱增。陸映哥哥人中龍鳳頂天立地,豈是區區崔季能比得上的?”
陸映垂眸看她。
這小狐狸精一張嘴,像是含了蜜。
察覺到他在看她,頓時討好地彎起那雙內勾外挑的丹鳳眼,臉上的笑容又甜又純,仿佛心裡藏了個蜜糖罐子似的。
他心頭的無名火,不知怎的就悄然熄滅了。
沈昭昭的母親被張翠春害死,連夜去刑部大牢審訊那個老毒婦也是有的。
換做是他,興許等不到入夜,就要去見張翠春。
崔季又在刑部做事,兩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半路遇見了打個招呼也沒什麼。
他想著,麵上淡淡:“如此說來,倒是孤錯怪你了?”
“陸映哥哥也是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才會生氣吃醋,人家能理解的。”
“孤不會吃一個玩物的醋。”
沈銀翎像是沒聽見這句話,乖巧地卷起他的半截衣袖:“我替陸映哥哥擦掉手臂上的字,到底是咱們的閨房之趣,給外人瞧見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