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瀚揉了揉眉心:“娘,你也彆怨怪彆人。此事歸根究底,還是二弟不好。我早幾年就跟二弟你說過,要你克製脾氣,不可隨意動粗,你偏是不聽!小時候虐待丫鬟,從軍了又虐殺屬下,現在連屠村這種事情都敢乾出來!你虐殺了幾百個牧民,陛下沒要你的腦袋,已經是看在陸芊芊的麵子上了!”
秦氏又急又氣,哭著去拍打他:“牧民的命算什麼,哪有你弟弟要緊?!你這當哥哥的不想辦法撈他出來也就罷了,還在這裡罵他,你有幾個弟弟啊?!”
“要我說,”沈雲兮突然開口,“這事兒確實錯在大哥。要是當初你聽我的話,在鬨出話本子那件案子的時候就直接弄死崔季,現在他又怎麼會控告二哥屠村?!你倒好,非要拉攏崔季,你拉攏成功了嗎?!”
“婦人之見,愚不可及!”沈行瀚眉頭緊鎖,“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沒有崔季,也會有彆人檢舉二弟。此事錯不在崔季,而在二弟自己!”
沈行雷沒好氣:“行了,你們彆吵了!我最好奇的是,崔季遠在京城,他是怎麼知道我乾的那些事的?”
是啊,崔季是怎麼布下這張羅網的?
他把罪證準備的如此齊全,沈行雷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詔獄陰冷。
就連穿堂而過的風,都帶著死亡的腐爛氣息。
沈行瀚脊背發寒,仿佛暗地裡有一雙眼正在窺視他們全家。
沈銀翎……
腦海中下意識蹦出了這個名字。
他的眉頭不由皺得更深。
這些事情的背後,會不會是沈銀翎在推波助瀾?
畢竟,崔季當年可是受過她的恩惠的……
一股危機感浮上心頭,他當機立斷:“沈銀翎絕不能再留了!”
“關那賤人什麼事呀?”沈雲兮不耐煩,“沈銀翎自顧不暇,連殷珊珊都鬥不過,就算記恨咱們,也不過是在後宅之事上小打小鬨,她哪兒來的膽子把手伸到朝堂上?你沒見崔季拉了個賤民出來嗎?肯定是那賤民跋山涉水來到京城,找他告的狀!”
秦氏深以為然:“兮兒說得不錯。沈銀翎再如何狡猾,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女子,她哪兒懂朝堂上的事?大郎啊,你還是趕緊想辦法除掉崔季吧,也算是為你弟弟報仇!”
沈行瀚和他們說不通,沉著臉離開了監牢。
穿過甬道,卻正巧撞見沈銀翎。
沈銀翎提著食盒,含笑福了一禮:“堂兄。”
沈行瀚目送她與自己擦身而過,眉頭多了幾分陰鷙和忌憚,旋即喚來心腹耳語了幾句。
那心腹點了點頭,立刻去辦了。
沈銀翎來到關押沈行雷的監牢,聽見母子三人正在議論:
沈雲兮:“大哥真是蠢笨如豬,連大小王都分不清!當務之急明明是除掉崔季給二哥報仇,有沈銀翎什麼事?”
秦氏:“你大哥也就讀書厲害,其他方麵,真不如你和二郎。”
沈行雷:“誰說不是呢?他連挑媳婦的眼光都不好,那清河郡主除了出身高貴,其他方麵根本不值一提!對咱們大家的態度也隻是淡淡的,好像瞧不起咱們似的,平日裡還得大哥哄著,珠寶首飾綾羅綢緞捧到她跟前,她連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心裡裝著彆人似的!要我說,這種女人就該打,打多了她就知道怕了!”
母子三人在背後蛐蛐著沈行瀚的壞話,沈銀翎輕咳了一聲。
沈行雷和她最是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