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澤想著,又問道:“對了,沈姐姐可知道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除了沈行瀚,還能是誰?”
沈銀翎想起詔獄裡麵沈行瀚看她的眼神,丹鳳眼流露出一抹興味。
沈家這一年來都很不順,憑沈行瀚的腦子,想必已經懷疑到了她身上。
他是個狠人,知道斬草要除根,隻可惜算漏了她身邊有人保護。
陸嘉澤冷笑:“沈家人裡麵,我最看不慣的就是沈行瀚!這家夥看似光風霽月,學的不過是行野大哥那一套,連穿著打扮都在刻意模仿行野大哥!”
沈銀翎怔了怔。
突然想起來,沈行瀚的穿著打扮舉止言行,似乎確實和她親哥哥有幾分相似。
陸嘉澤又道:“我記得小時候的一年上元節,大家去街上看花燈,行野大哥猜中了好些燈謎,連清河郡主都誇他厲害,沈行瀚猜不過他,孤零零站在陰影裡,眼睛紅的像是在滴血,可怕的簡直像是要吃人,最後還是行野大哥照顧他的心情,故意答錯了幾題,他那臉色才稍微好點!
“後來無論行野大哥乾什麼,他都要搶著模仿,好像非得證明他比行野大哥更厲害才行。這些年京城裡麵但凡有人提起行野大哥,他都要當場甩臉子。什麼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他就是個嫉妒怪,學人精!”
沈銀翎並不知道男人間的這些明爭暗鬥。
她沉吟片刻,道:“沈行瀚的事先放在後麵,當務之急,是沈行雷。我不可能就這麼放任他流放邊疆,在外麵繼續逍遙快活。阿澤,我要沈行雷生不如死。”
兩人低語了幾句,陸嘉澤玩味:“這個主意好,我現在就去準備。”
他走後,沈銀翎坐在床邊,伸手為崔季掖了掖被角。
男人胸膛上纏著重重紗布,幸而血已經止住了。
他不如陸映常年習武身姿健碩,他和其他讀書人一樣清雋頎長,隻生著一層薄肌,因為常年在室內讀書的緣故,肌膚呈現出偏白的色澤。
沈銀翎的視線落在他的頸間。
那裡佩戴著一枚墨玉圓環墜子,玉料極是珍貴純淨。
她不由挑眉。
崔季兩袖清風家底單薄,他哪兒來的這枚玉環?
不等她細思,肅王府的丫鬟端來了剛煎好的藥湯。
沈銀翎讓出位置,想了想,趁著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下來,又坐馬車悄悄去了一趟相府。
相府千金上官毓在閨閣裡招待的她。
上官毓柔聲道:“上回在國公府,多謝沈夫人出言相幫。當年總覺得沈夫人囂張跋扈出言無狀,如今倒是證明當年是我看走了眼。還請沈夫人今晚留下,也好讓我設宴賠罪。”
陸芊芊新婚那夜,被沈行雷暴打的事情她早就聽說了。
得知陸芊芊被活活打斷了三根肋骨,她十分後怕,也慶幸不是自己嫁給了沈行雷,更感激沈銀翎那日肯幫她說話。
所以就算沈銀翎今日不登門,改日她也是打算親自去謝她的。
麵對上官毓的感激,沈銀翎道:“賠罪就不必了。你既要謝我,不妨拿出些誠意。”
上官毓頓了頓。
她感動了半天,合著沈銀翎是上門要謝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