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雷的冷汗浸濕了衣衫。
他顫抖地躺在地上,剛剛的虛張聲勢早就消弭無蹤,眼底的恐懼終於藏不住了。
沈銀翎……
她不怕沈家報複,她是真心要他的命!
他嘴唇一張一合,想說點求饒的話,可是又拉不下臉。
沈銀翎不過是個賤貨,他怎麼能向賤貨求饒……
沈銀翎輕哂,示意侍衛按住他的雙手。
她的聲音像雲朵一樣輕柔:“我記得,二堂哥善用流星錘。小時候你羨慕我兄長的槍法,也想學紅纓槍,可我兄長卻說你力大無窮,最適合用錘。他傾囊相授,不僅把他懂的招數都交給了你,還特意為你聘請善用錘的武術師傅,把你教的很厲害。二堂哥,從小到大,我兄長從未對不起你過。”
沈行雷劇烈喘息,眼裡的恐懼越發濃了。
“沈行雷,你每每在戰場上使用流星錘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兄長?大約是沒有的吧?”沈銀翎譏笑,“你這雙手,不配再拿流星錘。”
她舉起鐵錘,毫不客氣地砸向沈行雷的手臂!
像是發泄般接連砸了十幾下,沈行雷的兩條手臂,從肩膀到指尖全部粉碎!
汨汨血液,染紅了密室的地磚。
沈行雷活活疼得暈死在血泊裡,整個身體扭曲成了麻花,看起來觸目驚心。
沈銀翎丟掉鐵錘,吩咐微雨:“給他喂啞藥,不許他再發出聲音。身上的傷口都給他包紮起來,用最好的藥,不許他死,但也不許他痊愈。”
眾人離開了密室,陸嘉澤看著關起來的門:“沈姐姐,你打算讓他一直待在這裡?”
“就這麼弄死他,未免太便宜他了。阿澤,我要他餘生都囚禁在這座狹小黑暗的密室,親耳聽著我和陸映纏綿恩愛。”
燭火搖曳。
陸嘉澤凝視沈銀翎眼底的恨意,十分心疼。
他堅定道:“我永遠站在沈姐姐這邊!”
是夜。
陸映從宮中回來,剛踏進寢屋,就直覺不對勁。
他環顧四周,明明家私擺設未曾動過,可他敏銳地察覺到屋子裡多出了一些陌生氣息。
轉進內室,一側牆壁上新設了佛龕,正供奉著一尊佛像。
那股陌生的感覺,是來自這尊佛像?
他看著站在佛像前虔誠燒香的少女,沈昭昭是無利不起早,一顆心狠毒的什麼似的,她還會拜佛?
他問道:“何時開始信佛了?”
沈銀翎奉上香炷,才笑盈盈轉向他:“和太後娘娘學的,我娘生前也時常上香拜佛,說是能積福積壽。我閒來無事,就想著不如也在沈園供奉一尊佛像,也好時時為陸映哥哥祈福。”
小狐狸精一副賢惠做派。
陸映卻不信她的話。
他的視線在房裡轉了一圈,除了這尊佛像,屋子裡並沒有多出其他東西。
難道是他多慮了?
沈銀翎把他的細微表情儘收眼底。
沈園是爹爹親手設計修建的,就算如今到了陸映的手裡,他也沒能掌握全部樓閣假山的結構,他隻知道山月居的書房裡麵有一間密室,卻不知道這間寢屋也帶了個密室。
可他不是好糊弄的人,說不定會察覺到密室裡麵沈行雷的氣息。
所以她特意請了這尊佛像,用來乾擾陸映的判斷。
她看著陸映走向密室方向的那堵牆,一顆心不由悄悄提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