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翎不肯說。
一夜夜纏綿到天亮,有時候是他索求無度,有時候是她故意戲弄他,最激烈的時候,她求饒到聲嘶力竭,最後指甲深深撓過他的脊背留下十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又發狠地咬著他的肩膀掉眼淚,小獸般幾乎要咬下他一塊皮肉。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隨意拿她的羅裙擦去血液。
他沒法兒處理後背的傷口,於是拿來剪刀,不顧她的掙紮,直接剪掉了她十根寸長的尖利指甲。
沈銀翎低頭看著修剪圓潤的指甲,抬手就給了陸映一巴掌。
陸映也不惱。
他用左手掐住她的兩邊臉頰,看她那張被香汗打濕的小臉,也看她眼瞳裡麵深藏的驚懼和怨恨。
他啞著聲音:“給孤生個孩子。”
沈銀翎這才驟然想起,她遠在江南,身邊根本沒有避子藥。
無邊的寒意從磚縫鑽進她的四肢百骸,她咬住帶血的唇瓣,突然像是被欺負狠了,再次凶悍地撲進他懷裡,撕咬他的手臂和胸膛。
直到她滿嘴是血,才發脾氣地砸了砸禁錮手腳的沉重的玄鐵鎖鏈,用額頭抵著陸映的胸口,哭得聲嘶力竭。
她哽咽:“陸映,你欺負人……”
陸映也好不到哪裡去。
肩膀和胸口全是牙印血痕,最嚴重的地方皮肉外翻,看著十分滲人。
年輕的太子清冷矜貴,抬起沈銀翎的臉:“是你先招惹孤的。”
他不管不顧,再次吻了上去。
另一邊。
羅家姐妹沒有被牽連到這次的事情裡麵。
陸時淵擬好了和離書,鄭重地交給羅晚照:“我已經簽過字、按過手印,你看過之後覺得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畫押了。”
羅晚照這幾天一直通過裝病躲避他,就是不想再提和離的事。
今天陸時淵直接闖進她的寢屋,她根本無處可躲。
她坐在榻上,看著那封和離書,不停搖頭:“妾身早就決心要一輩子伺候王爺,妾身不願意和王爺和離。如果王爺想要逼死妾身,妾身現在就可以死給您看!”
陸時淵正色道:“如果本王告訴你,當年初見隻是本王設下的騙局,你還會如此嗎?”
羅晚照緊緊攥著衣角。
陸時淵接著道:“當年本王初來江南,這裡的官員卻都以你們羅家馬首是瞻,明明是本王的封地,可本王卻連話語權都沒有。為了站穩腳跟,儘快擴大勢力,接昭昭離開甘州,本王這才想到利用你的身份,與羅家成為一條船上的人。本王與你的婚姻,隻不過是算計一場,你不必再對本王一往情深。”
羅晚照咬了咬蒼白的嘴唇:“妾身知道的……妾身知道,當年的初遇,都是王爺的算計。妾身嫁給您的第二個月,就在您的庫房角落發現了妾身弄丟的那隻紙鳶,上麵的風箏線是人為割斷的。是您命人藏起妾身的紙鳶,再用賠妾身紙鳶的借口,與妾身相識、相知。”
陸時淵微怔。
他複雜地注視羅晚照,沒想到她早已知道當年的算計。
“可是儘管如此……”羅晚照鼓起勇氣,同陸時淵對視,“儘管如此,妾身依舊愛慕您。您相信一見鐘情嗎?妾身相信,因為妾身看見您的第一眼,就愛上您了。”
她起身走到陸時淵身邊,跪坐在輪椅邊,用臉頰依戀地輕蹭他的腿。
淚水滾落,她哽咽不成聲:“妾身可以失去羅家,但妾身絕不能失去王爺。如果王爺一定要與妾身和離,妾身唯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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