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在琴會中被評為上品,好在各琴會對此類評定執行頗為寬鬆,全憑聽眾自主判斷,聲譽倒是未受影響地遠揚。
但編訂琴譜則是另一回事,上品的壯誌琴曲很難被完整收錄於琴譜之中。
如此一來似乎莊主所談恐怕還是兩個小曲,不過一時難以猜透他欲如何談論。
雖然《彩雲》的流傳價值更高,但莊主對《平沙落雁》表現出明顯的興趣,難道談《平沙落雁》長篇琴譜創作問題?
這個似乎也不太實際,琴師在琴莊發表作品似乎還未有成功先例。
慕容羽尚在起始階段,並無助手團隊,獨自同時完成兩部琴譜的創作亦不太可行。
兄長利用休沐之時打回電話,聽其聲音便能感受到他的欣喜,慕容羽甚至能夠想象出他的每一個神情。
對兄長能夠說些較為實在的話,慕容羽告知他兩項賞金加起來有二百兩白銀,這近乎是一位普通賬房先生半年的薪俸。
“有了這筆錢,或許新春之時我們可以考慮去何處遊曆吧,記憶中我們還未出過城。”
兄長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你所言甚是古怪,不是記憶中沒有,我們本就未出過城,不過還是把錢存起來吧,我們當下需要的並非遊山玩水,你如今琴藝剛剛起步,或許哪天就需要大筆花費。”
當家使人穩重,兄長便是如此,平素相當節儉,但此句倒是提醒了慕容羽。
倘若與莊主真的商討未來琴藝發展問題,那麼忙不過來就得聘請助手,的確得預備些錢財。
依照當下行情,一個兼職助手的月錢是二十兩白銀,負責整理琴譜的注釋工作,和店鋪雇個夥計的費用相差無幾。
即便莊主沒有大動作,慕容羽對未來的規劃也頗為豐富,適時或許會有其他舉措,那麼花些錢把時間節省出來是合算的。
琴藝大會乃是琴界、文化界的盛事,獲獎消息迅速登上了坊間頭條,慕容羽的畫像也展示在了上麵。
畫像乃是慕容羽之前給琴友會的,不時在中展示,滿足琴友的好奇,琴界的琴友會操辦諸多事務,媒體需要素材時往往能夠向他們尋求幫助。
慕容羽向來熱衷於繪畫,畫景畫人畫萬物也畫自己,有不少上乘的佳作,現今派上了用場,了一批給琴友會。
琴友會拿來進行個人宣傳的效果甚佳,早幾日有人說他是琴師中第一個先憑容貌嶄露頭角的,雖言語有些酸意,但很大程度乃是事實。
坊間掛出的是一幅彩色畫像,是今年自繪的,仍是束發長袍,不過彩色的更顯其風采。
慕容羽很喜歡執扇,畫像中的他雙手執扇,眼神深邃透著幾分儒雅的氣質。
琴友會選擇畫像的眼光甚是獨到,很清楚麵對何種受眾,然後全然投其所好,彆看新聞登上了坊間頭條,關注最多的依然是年輕琴友們,得讓他們覺得閣主果然是自己人。
李兄中午看到了新聞,打電話來驚歎不已“太令人震撼了,我說你這家夥如何做到的,居然一舉斬獲琴藝大會的兩個獎項,這是要名震琴界了嗎?”
慕容羽沒有謙遜地阻攔李兄的誇讚之語,兩人曾經一同闖蕩的琴友圈子雖然還不算名門,但結構極為相似,沒有哪一份尊重是無故給予的。
滔滔不絕說到最後,李兄提出和慕容羽一同參加頒獎禮“我很想進去和琴聖前輩一起飲杯香茗。”
琴藝大會的頒獎禮實則是個茶會,這幾屆都是琴聖主持,頒獎之餘,琴莊的琴師以及旗下的琴友們也趁機聚在一起品茶交流。
慕容羽作為獲獎者可以帶親友去觀禮,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辛苦誇讚許久的李兄。
兄長肯定也要帶去觀禮,榮耀若不能與至親分享,豈不是如同錦衣夜行,那便無趣了。
另外父親過兩日便歸來了,能否在家待到臘月初七難以預料,隻能屆時再看了。
這兩日不斷有文人聯絡訪談,慕容羽雖說不拒絕書信短談,但通常聊幾句便結束,禮貌地寒暄完就找借口擱筆了。
這是雨荷提醒的,沒有琴莊的安排最好不要接受專談,儘量不要招惹文人,尤其是坊間文人。
負麵的消息永遠更引人關注,文人的職業特性決定了挑刺屬性,這些人倘若說好話,那定然是無話可說,招惹他們無異於自找麻煩。
所以慕容羽隻管鑽研琴藝,配合琴友會的成員管理和發展,宣傳一類的事由琴莊負責,他們有更穩妥完善的傳播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