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此乃玉碎之精神,寧可玉碎,不能瓦全?
實則冷靜分析兩番便能明晰,自己不舍放棄的仍是關於電影之夢想。
小說情節乃是依據《筆墨春秋》電影編寫,基本便是劇本之拓展版,興衝衝地寫出,指望未來能直達電影改編,結果被人提議分半,自然抵觸。
此不僅是版權與金錢之問題,亦有自己多年之夢想。
穿越之前的數年,他於大陸之電影圈中度過,這些歲月寄托了他極大一部分之學習、工作、生活與夢想,一切似乎皆與電影相關,即便換了時間空間,慣性思維一時仍難以更改。
實則他甚為了解華夏電影之現狀,市場早已不溫不火,零三年華夏十大本土電影,大半乃漫改或者小說改之,原創劇本已然凋零。
而且創作模式亦頗為封閉,個人想在此立項拉投資重執導筒之可能性甚低,夢想已然多半化作夢幻。
然而正因電影大多與漫改相關,他才於《筆墨春秋》上又望見了希望,現今劇本改成了小說,哪天回歸便是劇本,不正契合潮流嗎?
既然如此為何要讓一半與他人,那等同於讓出了未來之機遇。
不過理想此類事,慮多了之後便不太理想,尤其是與賺錢相衝突之時。
不會捕鼠之貓非好貓甚至不能算貓,成了家中之圖騰擺設,精神一般之理想有何資格影響賺錢?
林川無論從何方麵衡量皆是個孤者,一段時日以來他於精神上亦切實感覺自己乃是一個被遺忘於京城之流浪者。
大中華之孤者、亞細亞之孤者、天地間之孤者,有家難歸有國難投,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在如此一個無人民關懷之社會中,林川毫無安全感,那麼於他而言還有何事比賺錢更為重要?
毫無疑問,唯有金錢方能填補他心靈上之空虛寂寞寒。
出版小說乃是賺錢之事,本不該拒絕。
至於電影理想,其實隻要附加個條款便能保障其權益。
譬如在合作小說時首先聲明,風羽林川獨自擁有《筆墨春秋》小說之影視、動畫改編權。
或是再添一條,嚴禁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將《風雲學府》題材改編為影視或者動畫。
如此不就妥當了麼,這般一來,無論誰來撰寫小說,皆無需再計較,倘若哪天有電影投資方出現,改編劇本之事仍需找林川。
故而當不成導演,可先做編劇,諸事皆需循序漸進,《風雲學府》不過是首部作品,往後的路途還漫長,切勿行事過於急切,更不能做得太絕。
見林川沉思不語,未即刻回應,主編接著道“跨領域創作實非易事,莫將事情想得過於簡單,小說一旦發布,亦是持續創作的進程,一年撰寫數本絕非輕鬆之事。”
確認林川在用心傾聽,他方才繼續“我提議雲風君專注於漫畫創作,未來需耗費精力之處眾多,不單《風雲學府》單行本即將問世,我亦一直在思量,能否將《屠龍勇士》和《美味風雲》兩部短篇也發行單行本。”
言罷,他目光深沉地望著林川。
林川略感意外,正說著小說之事,怎就突然拐到這兩部短篇上頭了?
悅瑤也有些詫異,卻滿是欣喜,趕忙接話道“主編之意,是趁著此次畫壇盛典剛落幕,將兩部短篇集結在新春之際發售?”
“確有此想法,”依舊望著林川點頭,“這幾日兩部作品備受矚目,不發行單行本上市著實可惜了。”
林川瞬間領悟,此乃主編為激勵他專心創作漫畫,額外給予的福利。
當然也是順應市場需求,或許這個單行本比《風雲學府》更受漫迷青睞。
兩個短篇的單行本若也能發行百萬冊以上,那便是真正的,新春未過,版稅便能破億。
流量即為財富,實乃真理,一周來在輿論場呼風喚雨,果真很快便能變現。
“這實在感激前輩了……”
林川說著又不禁想要起身致謝,擺手製止了。
“隻是兩部作品相加不過百頁左右,感覺單行本略顯單薄,雖說少女漫相對較薄,可咱們少年漫通常都在兩百頁上下。”
嫌薄還提此建議?
林川很快明晰他的意圖,若嫌書本薄了賣不上價,自然應當再拿些內容填充,例如庫存的其他短篇。
並且這也是個銷售的噱頭,兩部獲獎短篇,再加上一部從未發表的神秘之作,吊一吊讀者的胃口。
然而林川並無庫存,隻得如實道“我當下手頭沒有其他作品,若要增添至兩百頁,至少還需一部短篇。”
微笑著身體前傾“雲風君乃漫畫家、創作者,沒有存稿可以即刻創作,新春尚有二十餘日,時間來得及。”
悅瑤也連連點頭“抓緊的話十日完全能夠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