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人腦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他怎麼覺得我會幫忙?”
回到屋裡,師蘭跟霍驍吐槽。
“他平時怎麼樣,也這麼糊塗呢?”師蘭問出來都覺得不可能。
要是對待工作也是家裡這種態度,怎麼可能混到現在。
果然霍驍搖搖頭“他指揮能力不錯,對上對下都很到位。”
這樣一個處事周全的人能不知道自己媳婦在家裡過得什麼日子?
不過是因為自己也是壓榨的一方,為了心安理得享受好處選擇視而不見。
他點評道“說白了還是自私。工作能力跟私德是兩回事。”
把孝敬老人的任務交給媳婦,為了自己的麵子拖著不去接熊玉玲,鬨到現在也是自己作的。
“唉———現在形勢嚴峻,就算他真占理,我也不敢接這活。”
大院管得這麼嚴,還是前幾天有個嫂子去縣城辦事,不小心被卷入風波中。
最後還是大院領導親自去領人的。
“也不知道我寄到老家的信到了沒?”
元旦前後,她就覺得今年應該是回不了老家了,所以提前寫了信寄了東西回去。
方玉梅跟何鐵牛是夫妻關係,現在方玉梅在這常年幫她帶孩子,老家那邊也不能完全斷了聯係。
她時不時就寄一些稀罕物去。
總不能她們母女倆母女孤苦無依的時候到人家裡得了庇護,現在得勢了就一腳把人踢開吧?
部隊裡按照工資發放的工業券,能買到不少工業品,對沒地方弄票的農村人來說再好不過。
師蘭攢著時不時寄幾張回去。
小到一塊香皂,一雙解放鞋,大到自行車、收音機、自行車都是可以用工業券的。
不過後兩者動輒一百多張,普通人也湊不齊。
在師蘭以為窩在家裡就能平安無事的時候,意外又悄悄來臨。
大年初三一早,院門被隔壁閔滄拍得震天響。
如果不是家裡有女同誌要注意影響,師蘭都懷疑他要直接翻牆進來。
“火急火燎地這是出什麼事了?”霍驍開門讓他進來。
“喬月舒被拘了。”閔滄反手關上門到屋裡才開口。
他眼神陰沉沉的,看著就是憋著一股火。
“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現在怎麼辦啊?月舒她”師蘭也被這個消息驚得不輕,因為說得太快口齒都有些不清。
“彆慌。”霍驍按了按她的肩膀,“現在應該還不至於用暴力手段,等會我打個電話問問。”
他的話就像有魔力一樣,讓師蘭和閔滄都定了定心。
閔滄看了眼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對權力的渴望更加強烈。
如果他能走得更高,再碰到這樣的事,何至於求路無門?
若不是霍驍就在隔壁,對遠在燕京的喬月舒,他都不知道該找誰去幫忙。
事情跟霍驍猜測的差不多,就目前看來還是以威懾為主。
喬月舒被關小黑屋兩天,經曆了幾次拷問後對方鬆了口氣,通知家屬來簽字領人。
得到消息當天,閔滄就連夜寫申請買票北上。
年關不少鐵路停運,他托了關係,混到一張運輸路線的票,一路站到燕京。
“喬月舒!家屬來了!”
門推開光線透進來,喬月舒瑟縮了一下,反射性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因為恐懼而麻木呆滯的腦子,在不停催促下才開始慢慢恢複思考。
她站起身來,平日一向注重儀表的人,此刻頭發淩亂不堪,渾身散發著一股臭味,機械性地挪動著腳步跟在管理人員後麵。
見到閔滄的那一瞬間,她甚至感覺非常陌生。
外麵的空氣那麼新鮮,卻讓人呼吸不過來。
從除夕當天開始,到今天已經初八了。
整整八天,她沒有見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