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此刻隻有一個想法，斬斷眼前的一切。
雨生魔專注地看向，對麵站著的，穿著紅衣的心上人，絲毫沒有擔憂，對方接不接得住這一劍。
朱水雲淺笑嫣嫣，也絲毫沒有覺得，對方這好像要一刀砍死自己的態度有什麼不對。
她素白的手指收緊，那重劍那麼笨重，卻又那麼輕巧，直接點在了風起雲湧、天地變色的一點上。
瞬間，風止，雲動，劍勢被化解，沉悶的響聲震蕩。
嗡——
那低沉的聲音好像砸到了每個人的心底，讓附近三百裡的所有人呼吸一滯。
玄鐵重劍與這一劍接觸的那個點上，凹下去一個小小的斑痕。
“來得好！”朱水雲收勢，甩劍，將上麵對衝的真氣化解掉。
她看了一眼緩緩收劍，呼吸急促幾分的雨生，沉吟著開口“我和你試劍前，將自己調成了和李長生那家夥差不多的狀態。”
“所以你這一劍，如果他輕敵托大，足夠切斷他一隻袖子了。”
朱水雲可以不傷他分毫將這招化解掉，李長生也差不多。
神遊打半步神遊，也隻是一巴掌的事情，更不用說，李長生活了那麼多年。
隻是一隻袖子啊。
雨生魔聽完之後有些黯淡，但沒有幾秒又恢複了精神“我已經找到了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便是神遊玄境也不遠了，必然可以在他死之前，勝他一次。”
朱水雲想了想，沒有打擊他的熱情，隻是盤算了一下倉庫裡還有哪些藥丸，她想看看開掛的雨生魔，到底能不能追上天縱奇才、修煉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李長生。
朱水雲覺得自己還可以幫他一把。
她是開掛玩家，不懂武術，但她懂人心，懂為人的道理。
這個世界的武學進展，和道，脫不開關係。
“你的劍意，是為了求勝主動入魔，這條道，前方本無路。隻有為了求勝玉石俱焚，向死而生的一劍。焚儘一切，連自我都化作薪柴。”她道。
“但現在有了。”雨生魔輕聲接話，“入魔和不入魔，其實沒有什麼區彆。我大可隻將它當成一種奮發向上情緒。”
因為他忽然發現，除了求勝，有彆的同樣很重要的東西了。
念頭有了周轉，劍意便有了改變，由此學會了調和圓滑。
“所以，便改成了，以情入道。”朱水雲輕輕吐一口氣。
誰能說，一顆誠摯的求勝之心，不是堅定而又真摯的感情呢？這的確可以作為劍意。
雨生魔含笑不語。
“想要入神遊，不僅要找到道路，還要堅持這條道路。求勝心這三個字，未免也太功利了，你我皆凡人，縱然被戲稱為神仙，也無法擺脫世俗偏見。”朱水雲道，“你不如以執著和堅韌二詞入道。”
求勝，屢敗屢戰，為了勝利不惜主動入魔。但勝利除了給雨生魔帶來一個天下第一的稱號，什麼其他的都沒有，但他也並不是很執著於名聲。
所以，實際上他所求的，隻是勝利，而不是利用勝利帶來什麼好處。
這何嘗不是一種單純的執著和堅韌呢？
雨生魔若有所思。
“還有一件事。你總算出關了，之前和你說的報仇的事情。”朱水雲想起了天外天，“拖了大半年了，不能再拖了。”
飛離的定位已經往北邊跑了，看樣子是想要趕往天外天大本營。
“天外天的那些人大概在一個月之後，會集體回到大本營，人比較齊，要捉人複仇很合適。”朱水雲道。
“一個月後？”雨生魔愣了愣，算了一下日子，“那不是，春節嗎？”
現在是寒冬，再過些日子便是春節了，在外麵飄的遊子，無論如何都要在年關的時候，與家人團聚吧。
“對，所以我猜測，人會比較齊全。”朱水雲點頭，“他們應該是回天外天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