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介紹自己的名字。
第二句話是。
“還不能走。”
“什麼?”朱水雲沒聽懂,以為他真的有什麼重要事情,便停下了腳步,大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旁邊的大樹被雨水衝刷,不斷搖晃著。
“那些人。”他吃力地動了動嘴唇。
“我說了要將他們做成包子,填補災糧的空缺。”那雙眸子直勾勾地看著朱水雲,示意她停下來。
“……”
“要走,等做完了包子再走,不要浪費。”他掙紮著想要起身,“放心,我是禦廚出身,做這個很快的。”
禦廚禦廚,禦廚你大爺。
朱水雲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的暴躁,玩家都覺得這個人有些極端了。
“我有糧食,沒有必要吃這些。”她道。
不愧是後來被稱為人廚子的人,夠狠。
“不,他們將災民當為魚肉,如今被災民吃入肚腹,很公平。”黃春生說道,他言之鑿鑿,有一套獨屬於自己的道理。
“我不覺得公平。他們吃掉的是糧食,但災民卻要委屈自己,吃他們腥臭腐爛的肉,一點都不公平。”朱水雲搖頭和他辯論,“你不如和我回去,我們抄了他們的家,再將家產分給災民。”
然而黃春生執拗地回頭,扒著朱水雲的肩膀往後看“我們可以又抄家,又把他們剁了做糧食,浪費不是好品行。”
“不許看了。”朱水雲歎了口氣,她想了想。
“如果你一定要做肉包子,我隻能讓一步,同意你將這些肉包子喂給他們的家人,不能喂給災民吃。”這是朱水雲反複思考出來的結論。
“……這個……”黃春生有些為難,“這可是災年的肉食,喂他們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這炸裂的對話,旁邊藏身偷聽的人都忍不住了。
“咳咳咳咳!”
樹上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似乎有人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那人一邊咳嗽一邊說道“二位還真是天生一對兒的雌雄雙煞啊。”
“誰!”黃春生瞬間警惕,眉目帶著厲色,手腕微動,便摘下了朱水雲身上的一枚錢幣,打了過去。
那金光一閃,直接剁在了樹上,入木三分,身受重傷仍有這一手,黃春生的功力可見一斑。
然而藏身樹上的兩名白衣人,已經飄然而下,落在了地上。
左邊那人有著一雙帶笑含情的桃花眼,眉目溫潤,但卻有著一張奶呼呼的臉,頗為可愛圓潤,朱水雲呼吸微頓,從熟悉的眉眼認出來了,這是年輕時候、膠原蛋白還沒流失的李長生。
右邊那人長身玉立,舉止端莊,腰間彆著書卷,明顯性子更沉穩些。他和左邊的人穿著同款衣服,明顯師出同門,朱水雲猜測,對方可能是李長生的師兄弟,同樣拜入黃龍山的李玄。
左邊的人拱手行禮,言語歡快地說道“二位義士,厲害厲害,真是厲害,在下佩服。”
聽聲音,剛剛咳嗽調笑的人,便是他。
卻見右邊那人上前一步,同樣拱手彎腰“二位,我的師弟少年心性,年幼調皮,不是故意冒犯,沒有壞心,我替他向你們賠罪。”
“在下李玄,這位是我的師弟姬虎變。我們二人隻是意外途經此地,聽聞有義士起大事,便來探尋一二,並無惡意。”李玄溫聲解釋道。
“彆聽他說的,我是師兄。”姬虎變第一句話便是如此不著調,給他的同門師兄弟拆台,他連連搖頭擺手。
卻見姬虎變搖頭擺手,連連說道“我師弟這家夥,就是心眼多,喜歡算計人。但他也不想一想,起大事這種殺頭買賣,是能亂看熱鬨的嗎?我們是那麼沒腦子的人嗎!”
他瀟灑地一擺袖子,天空中響起一道驚雷,哢嚓——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