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輛馬車停在葉府門口,葉紜姿撐著油紙傘,踏著細雨前行。她穿著淡色的衣裙,水珠在裙擺上跳躍,墨綠色的衣料顯得更加深邃。
“小姐,讓我來幫你撐傘吧。”玉漱走過來,想要接過葉紜姿手中的傘。
葉紜姿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馬車載著她穿過京城的街道,雨天行人稀少,街上異常寧靜。
葉紜姿掀開車簾,眼神平靜,沒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不久,馬車停下,葉紜姿在仆人的攙扶下下車,她手持油紙傘,抬頭望向眼前的景象。
“曲平戲館”的招牌高高懸掛,敞開的大門內傳來戲曲聲,不少人在此品茗聽戲,悠閒自得。
不遠處,另一輛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沈司晏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女子身上。
女子穿著素雅,雖正值青春年華,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沉穩與清冷。她身材修長,手持油紙傘的手白皙纖細,骨節分明。
“葉紜姿……”
沈司晏的目光凝固,難以移開。
直到葉紜姿步入戲館,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少爺?”隨從輕聲呼喚,從剛才起,沈司晏就停在原地,沒有下車的意思。
“嗯,進去聽戲。”
沈司晏下車,步入戲館。
他環視四周,最終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淡雅身影,嘴角微微上揚,隨意找個位置坐下。
……
葉紜姿並未察覺沈司晏的到來,她淡然地倒茶,輕嘗一口。
每次來茶館,她都會選擇這個位置,從這兒可以一覽門外的風景,一旦陶大夫現身,她能立刻察覺。
站在葉紜姿身邊的芝蘭,看到沈司晏踏入茶館,臉色頓時變了。
這位沈家主今天怎麼也來了?
如果說他是巧合路過,那簡直是騙鬼,他肯定是聽了昨天的話,故意跑來的。
芝蘭眉頭緊鎖,暗中留意著沈司晏,想看看他究竟有何圖謀。如果他敢對小姐不利,她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小姐。
沈司晏沒有靠近的意思,隻是悠閒地品茶聽戲。
偶爾,他會將目光投向葉紜姿,看著她的臉龐,嘴角不禁上揚,心情大好。
戲曲落幕,茶館內一片寂靜。
葉紜姿收回視線,望著茶杯上升騰的霧氣,不禁搖頭。
今天,陶大夫還是沒來。
她輕移蓮步,準備起身離開。
“小姐,要走了嗎?”芝蘭從荷包裡掏出賞銀,放在桌上,準備去叫馬車。外麵雨勢連綿,不能讓小姐淋濕了衣裳。
葉紜姿剛站起身,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睛。
那人目光平靜而深邃,帶著探究的意味,注視著她,仿佛入了迷。
這是怎樣的一種眼神?葉紜姿停下腳步,呆呆地望回去,兩人視線交彙。過了片刻,男子才回過神,對著她微微點頭。
葉紜姿思考片刻,男子渾身散發出高貴氣質,將冷峻的氣息收斂,隻留下沉穩與平靜。
他坐在輪椅上,膝蓋上蓋著毛毯,看來腿腳不便。
在京城裡,這樣的人物隻有一個。
武安侯府的侯爺,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