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看完了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尤鴿他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額頭上暴起,然而臉上卻強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眼眸深處,痛苦如漩渦般翻湧,卻被他硬生生地壓製下去。
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仿佛要將所有的自責都鎖在心底。
這時狼阿野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背摩擦,略微放出了自己的龍舌蘭信息素,小心翼翼的安撫著他。
“……這個計劃,是我提出的。這裡麵死去的人,大部分是我的部下。”
尤鴿眼神黯淡,聲音低啞“他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我有責任。”
狼阿野擁抱了上去,將他摟入自己懷裡,輕聲說“我陪你找一找,幾百號人呢,總會有活著的。好不好?”
“嗯。”尤鴿閉眼靠在他肩膀上,翅膀都可憐兮兮的耷拉了。
不過沒有時間讓他傷懷,很快他就自我調節情緒,將這股悲憤壓在心底,硬是打起了精神。
尤鴿挺直腰背,往外麵走,“出發吧,去看看第二個監管所,可能…不會有人了。我們去找點物資也好。”
狼阿野忙跟上去,笑著說“等一等。”
“怎麼了?”
“把披風披上,方便掩藏。”
狼阿野舉起了兩個搜集來的披風,一個還算完好,另一個破舊的很臟,他毫不猶豫的把完好的披風遞給了尤鴿,“來,穿上。”
不等尤鴿拒絕,狼阿野自己就把那壞的披風攏在身上了。
尤鴿抿了抿唇角,眼眸浮現一抹柔光,沒有拒絕,將這個披風罩在了身上,掩蓋住一身白色的軍服。
這下在這處混亂之地就能安心些了。
兩個人並肩行走在左廊上,尤鴿路過了那貼牆的屍骨,這個是第一監管所的長官,他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隻知道,他們都是一個好戰士。
尤鴿眼神複雜,鄭重的朝著這個屍骨鞠了個躬,一旁狼阿野見狀也彎下了腰。
對於狼阿野來說,他不喜歡聯邦的那些軍官,但是他不討厭尤鴿,也不討厭為守護而奮然赴死、敢死的人,他敬佩。
還好,在這樣瘋狂的地獄裡,他們還在相互扶持前行。
…
地球,正值夜晚,狂風暴雨傾盆而下,猛烈的擊打在避難所的帳篷上,好似數萬顆彈珠在攻擊著此地一般,勢必要擊垮下方堅守的人。
“快!撐、再撐起來!”
“媽媽——我媽媽不見了,嗚嗚嗚……”
“長官!長官不能再堅持了,這個地方保不住了!”
各種破碎絕望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混成了悲痛之歌。
洪流水已經淹沒了成人的腰線,胡元帥一個人硬是獨自撐起了避難所坍塌的出口頂棚,他蒼老的臉脹得通紅,雙目瞪圓死死咬緊牙關,怒吼一聲,轟的一聲將頂棚舉起了半米的高度。
“快!你們快逃出去——”
洪水洶湧的往下湧,而在坍塌的避難所內還有數十名難民,他們看見胡元帥撐起來出口後,瘋狂的往外麵擠。
胡元帥虎爪已經傷痕累累了,血液順著湍急的水流動,自己的後背不斷下彎,可他半點也沒有放棄這批難民的打算。
洪水終究還是將r城淹沒了。
好似在斬斷地球最後的命數。
其餘的聯邦兵在搜救其餘人員,救生船都已經擱置不下了。
他們眼神空洞,問出了一個問題。
“長官……我們還能去哪?”
對啊,現在還有哪個安全的地方呢。
胡元帥是s級alpha,體質要比這些人強一些,可是他已經老了。
就連小小的頂棚都要把他壓折了。
“去……”胡元帥渾濁的眼睛失神了,然後說“還有多少架飛船完好?”
“還有四艘。”
胡元帥“……那就去聯邦吧。把還活著的人,送去聯邦。”
救生船上有孩子哭喪的問“聯邦?聯邦收我們嗎?”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