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與陳建鏢大戰,兩人出手迅急,不消片刻,便已拆招、出招數百。林塵以不變應萬變,“正平拳”優勢顯露,即便此拳樸素無華。但任由對方拳腳華麗糊眼,卻自可化簡應對。
缺點也十分明顯,單憑正平拳法,林塵已經練到練無可練,一等一的高度,卻難憑借此拳取勝。
拆解百餘招時,林塵拳腳並用,正平拳、清風腿相通,突生無數變招。倘若同輩交手,這拳腳共用,一心二用,妙招齊出一經顯露,便可讓對手眼花繚亂,直取勝利。
但陳建鏢乃老江湖人,今年三十有餘歲,臨敵經驗何其豐富,拳腳造詣亦是極高。雖做不到林塵那般,拳腳無縫變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卻可“明哲保身”,冷靜應對。
拆解到兩百招,林塵暗暗叫苦,所學武技,儘管均是極精,但終究太少。對敵、傷敵仍不過那“一拳”“一腿”,“寒月印”雖到手,卻苦無時間練習,久拿對方不下。
陳建鏢忽一長哼,在林塵遞出一拳的刹那,竟主動用頭迎接。林塵心下既驚且奇“尋常比鬥,生死之間,絕無敢用頭去接拳的。莫非此人練就‘鐵頭功’一類,待我出拳打他頭,皆是反震我手臂?還是虛張聲勢,故意誘騙我?賭我自個猜疑,收拳不敢打?”林塵大奇不已,倒真躊躇起來。
林塵心道“罷了罷了,與人對招,切忌心急,恐落人圈套。既不知此招用意,我便收一手,他又能耐我如何?”當即收拳受勢,對方那首級分明就在前方,隻需略一出手,便可將其摘下,卻全當做沒瞧見。
陳建鏢咧嘴大笑“好個膿包,把頭讓出,你都不敢打。你學得甚麼武,修得甚麼道,滾回家喝奶去罷!哈哈哈哈!”
另一邊,畢四眼睛一亮,也知道發生何事,發出“哢哢哢哢”的笑聲。林塵心道“想用話激我?當我是口水妹麼?”冷笑一聲,出手從容不迫。
此後每一過招,陳建鏢如露破綻,便立馬用頭相迎。林塵不敢大意,總是收招,如此一來,反成林塵處處受製,束手束腳,使得右臂、左腿、小腹、等位置,被陳建鏢用“菱裂掌”擊中。隻他提前運氣相護,傷勢倒不算重,隻是劈開肉裂在所難免。
且每次收招,便惹來陳建鏢、畢四等嘲笑。
林塵心道“總這般躲避,也不是辦法。他誘我打頭,隻怕另有圖謀。我且將計就計一次。”裝作怒道“老王八蛋!”
陳建鏢道“我讓你打,你都不敢打,活脫脫一懦夫,妹子,你看好了,這種男人長得俊,其實沒個甚用,要想哥哥這般威武,才是真男人,哈哈哈,以後可彆跟錯人啦。”說道“威武”二字,陳建鏢特意加重聲音,連帶扭胯轉腰。話中含葷帶汙。
林塵麵上大怒,氣急敗壞,實則在心間腹誹“好不知天高地厚。”想起此前陰陽同修,自己那都不算威武,全天下可便沒有男人威武了。
畢四哢哢笑道“哈哈,沒機會了,這妮子紫霞宗的,咱們買去彆國去。這兩小鴛鴦,日後便是到了地府,怕都難重聚嘍。”
卞靈登時眼淚直流,見自己與林塵久拿不下兩人,隻怕今日在劫難逃。又驚又怕,出掌都軟了幾分,慢了幾分。
林塵咬牙切齒道“你罵誰懦夫,你說誰不是男人?!”陳建鏢罵道“罵你,罵你,你個懦夫,小爺高抬貴手,不嫌手臟,今日便斃了你!”心卻暗鬆一口氣“此子心性好生沉穩,總算將其激怒,否則我真不好拿他。”
林塵怒道“我不是懦夫!看拳!”飛身上去,怒出五拳。
前四拳陳建鏢用掌法化解,第四拳時,他又咧嘴一笑,主動用頭去接。林塵怒道“真當小爺不敢打麼!”這次不再收拳,反而蓄力轟去,速度更快。陳建鏢色變,麵露驚恐之色,好似一時失了方寸。林塵見此,拳速更快。
在拳鋒離他鼻梁,僅不到半寸時,陳建鏢驚恐之色,化做滿臉嘲弄笑顏,脖子一扭,竟忽以詭異角度彎曲。
本避無可避的一拳,竟被這般靈巧避開。而林塵拳勢迅猛,又豈能說收便收,且這一拳蓄足了力道,如若擊空,勢必將他重心拉得不穩。
倘若這時,陳建鏢抬腿反擊,縱使林塵步法再妙,也極難避開。陳建鏢江湖老辣,自不可能錯過良機。先前的嘲諷、謾罵,全隻為誘地深入,大多武者,攻、守難以共存,一人殺心越大,攻勢越足,守勢便越薄弱。
陳建鏢更深知此理,故此步步為營,騙人入套,當下計劃已成,登時抬腿踢去,“砰”的一聲,踢中林塵胸口。
林塵倒飛而出,在地上滾出七八丈,再吐一口鮮血。卞靈驚叫一聲,眼淚撲簌簌便是落下,心中哀嚎“你這混蛋,可彆死啊,若真死了,叫人一人怎打他們兩人。”
陳建鏢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傻小子,你不是懦夫,確是蠢才。真當我陳建鏢傻子不成?”急走過去,欲了結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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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塵忽翻身跳起,兩枚飛鏢射向陳建鏢雙眼。本武宗強者,身法輕功自不差,有心提防下,眼睛、穴道等要處,是極難打中的。
但陳建鏢得意之餘,料定林塵再無反抗之力,便分出心神,去提防周身變故。怕外人將他救走、帶走,如此一來,對林塵必疏於防範。
加之林塵的燕子手,同樣精湛無比,角度之刁,力道之大,出手之快,足讓人稱道。隻聽“噗嗤”兩聲,陳建鏢雙目中鏢,發出幾聲慘叫,徹底失明。
林塵再起身飛撲,一拳印在陳建鏢胸口。隻聽“噗”的一聲,陳建鏢胸骨碎裂,指著林塵,滿臉不敢置信之色,神智一點點消逝。
林塵揉了揉胸口,又一口血噴出,心中暗暗後怕“適才求勝之法,著實險中之險。日後不到生死時刻,切不可如此冒險。”又看向陳建鏢,心道“此人得脖子,好似那大合武館的周青蛇,似十分靈動,方才便是如此躲我殺拳。”
原來林塵雖不知,陳建鏢屢用頭迎拳,究竟有何奸詐,又是作何打算。但知比武對招,不過是殺敵製勝,最後落到實處,不是你打中我,便是我打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