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之後,薛輕雨幾人也算認識到自身不足,每日功課上心了許多。薛豐依舊在後山,有三個小家夥陪著,繼續修行。
這一日,薛豐習完拳腳劍法,他就準備練身法,沒看到金雕,多半又是捕獵去了。再瞧猴子悟空和狐狸小紅兩個,趴臥在青石上睡的正香,便沒叫它們,施展輕功,沿著山峰斜麵,往山上奔行。姿態俊逸灑脫,看似閒雲野鶴一般,速度卻著實不慢,一眨眼的工夫,便到了數丈之外。
他來到山上,望向遠方,就見白雲繞峰,赤日高懸,紅霞滿天,景色秀美。耳聽徐徐山風,雄山流翠波;眼觀漫漫雲海,壯雲湧白浪,胸襟頓時為之一闊,薛豐不禁低吟道“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薛豐於是信步而走,看賞雄麗風景。然後從另一麵下山,來到半山腰某處,卻見十米開外的地方,出現一條大蛇,身長兩米開外,有成年人手臂粗細,金鱗泛赤,映日生光,顯得極為不凡。
薛豐有些詫異,心想“這華山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大家夥?”
他也是藝高膽大,正想上前去,將大蛇捉了,然後帶回去,給大家加個餐。耳聽一聲啼鳴,一隻神異金雕穿雲而出,破空直下,正是小金。
薛豐剛想喊它,就見小金雙爪曲張,想要抓起那條大蛇。大蛇便將身子一扭,避了過去。小金半空中扇動翅膀,不停挑逗大蛇,想讓其來攻,它好尋個破綻捕捉。那大蛇盤起了身子,高昂著頭,吐著信子,卻不主動進攻。
雙方對峙許久,大蛇有些不耐,脹粗身子做恐嚇狀,小金窺得個時機,振翅爪擊,抓向蛇身。大蛇也是狠厲,將身子一繃一彈,如疾箭一般,撲向小金,二者相鬥,好生激烈精彩。
薛豐見二者相鬥之時,小金姿態凶猛,大蛇身形狡詐,小金攻敵之時,虛實相合,撲擊抓啄皆有後手;大蛇卻是攻防一體,或假擊實躲,或避虛打實,攻防轉換甚是靈活。其中種種,暗合兵家之術,實符武學之道。
薛豐眼有異彩,一時看得入迷。
這般過了小半個時辰,二者各展手段,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小金心有不甘,不肯放棄,又見薛豐站在不遠處,一動也不動,啼叫幾聲,也不見回應,怕大蛇會傷害薛豐,便在低空盤旋。
大蛇也感應到有人在不遠處,一時就更加焦躁起來,隻和小金僵持了片刻,終究忍受不住,便主動出擊,它趁小金飛低時,蛇身倏然彈起,要來纏絞。
小金看得真切,一折一返,十分突兀迅猛,在大蛇撲空落地回防不及之時,雙爪張開,抓在其身上,利爪深紮肉裡,血水便流出來。大蛇吃痛,嘶聲大作。小金一個俯衝,狠狠踩在地上,不等大蛇來纏,在它七寸之處,尖喙隻一啄,便就破了一個大洞,蛇血飆濺。大蛇遭此致命一擊,勁力頓時一泄,身子便鬆軟下來。小金再啄了兩口,大蛇的身子跳動幾下之後,便沒了動靜。
小金見大蛇死去,當即啼叫幾聲,像極了打了勝仗的大將軍,顧盼之間,頗有威風。
薛豐心中有所得,卻又朦朧,好似霧裡看花,冰上觀魚。若不去想,心神卻又始終有根線牽著。他韌勁上來,當即盤膝坐在地上,閉上眼睛,細細回憶。
也不知有多久,薛豐正想的深時,忽就感覺有外物來襲,未及思考,身子便似那大蛇一般,一扭避開了,同時抬臂勾指成爪,向前探抓,卻抓了個空。
他睜眼一看,卻是師父,腳下不遠,還有三個小家夥。
唐蘭見他停止思考,就開口問道“豐兒,你剛才在想些什麼?”
薛豐就把方才所見,和她細說一遍。
唐蘭尋思半晌,說道“本派在多年以前,曾有一本秘籍,記載的便是鷹蛇相鬥之法,聽你太師父說,十分的高明,隻可惜早已失傳了。沒想到你今日觀鬥一場,竟然能有所悟,此等巧合,難道是天意?”
薛豐也是好奇,就問道“師父,那本秘籍,叫什麼名字?”
“鷹蛇生死搏。”
唐蘭緩緩說出一個名字來。
“鷹蛇生死搏?”
薛豐聽了名字後,腦中隱隱閃過一個念頭,偏又想不起是什麼,就在那裡不停地小聲念叨。
唐蘭見他這樣,有些愧疚地說道“豐兒,你於拳腳上,已經算是登堂入室了。而你掌門師伯和我,都是專修內功劍法,於拳腳一道上,並不擅長,我們便是有心想指點你一二,卻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薛豐就安慰她道“師父,你不用擔心我。這門武功,我隱隱已經有些眉目了。”
唐蘭微歎一口氣,說“豐兒,這往後的路,就須得你自己琢磨領悟了。”
薛豐當即自信滿滿地說“師父,你就瞧好吧。不但是這個鷹蛇生死搏,就是其他的功夫,我早晚也給它創出幾套來!”
“好。”
唐蘭點頭,笑道“你有這般誌氣,那師父就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