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彆撒驅蟲藥粉了!”
“怎麼了?”
“有古怪!”
“古怪?”
齊辰快速整理頭腦中辰弟那一份記憶,急急開口,“驅除火蟻的是冰魄草粉,驅除毒蠍的是香芸豆跟黃硝,驅除彩紋毒麟蛇的是白晶雄黃。
不出意外的話,他是要你再撒捕雀籠草跟斑結靈芝粉。
如果混合這幾種毒物的毒……”
齊辰還未說完,彩紋毒麟蛇中又出現了一群渾身碧綠的蛾子。
“綠霧毒蛾!”
齊霖低喝。
齊辰說對了!
驅趕綠霧毒蛾的藥粉正是斑結靈芝粉,兩種都有毒,卻又不是劇毒。
可要是加入火蟻毒素,這毒性就如同溫水變成了滾油!
幾種驅蟲藥粉混合在一起,再混合火蟻、毒蠍的毒素之後之後就不是驅蟲了,而是“驅”人了。
確切地說不是“驅”,而是殺!
能使出這麼歹毒法子的人,除了精通藥理的李藥師,還能是誰?
醫家、醫者,既然精通藥理,能治病救人,自然也能下毒殺人。
用毒蟲誘使另外一個懂藥理的人自己給自己下毒,這等歹毒心思,這種算計,讓齊霖不寒而栗。
若非齊辰提醒,他必定中招。
“李藥師!”
齊霖咬牙切齒,對李藥師的恨已經到了極致。
但此時不是惱怒之時,洞察李藥師的險惡用意之後,他果斷收起毒粉,一手按在腕上手串的一顆珠子,湧出大把種子。
齊霖一把撒出種子,並指一點,低喝一聲
“厚土。
青木。
驚蟄落雷。
春風化雨。
雨落萬物生。
落種生根。
其生也茁壯。
草木皆兵,絞殺!”
隻是眨眼功夫,落地種子急速生根發芽,抽葉生枝。
不足三個呼吸便已經高約一尺!
其葉片片如刀片,其枝尖銳如長槍。
這些不知名的植物瘋狂汲取地上火蟻屍體中的養分,急速生長。
植物如有生命一般,瘋狂扭動,將毒蛇、毒蟲包裹其中,以鋒利葉片絞殺。
齊霖一手掐訣,一手伸出,掌心向上,一抬,再一攪。
下一刻,綠植上葉片自行脫落,旋轉如飛鏢,在房間內不住盤旋。
“簌簌簌——”
綠粉毒蛾被葉片化作的飛刃輕鬆擊殺,飄飄落下如枯葉。
齊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虛汗,道了聲“幸虧辰兒提醒,否則麻煩不小。”
白柔卻憂心忡忡“時雨,要不我用龍鱗藤滅殺這些毒蟲吧。”
“不行,毒蟲交給我,你用龍鱗藤護住這間屋子,防止他們彆輕易闖進來就行。”
齊霖堅定道,“阿柔,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們娘兒倆的!”
隻是他聲音雖然篤定,氣息卻極為不穩。
就算他沒有受傷,接連施展“草木生發術”跟“草木皆兵術”對他來說都是不小的負擔。
更何況眼下他是重傷未愈?
可妻兒性命全在自己手上,要他如何能退?
眼看著毒蟲都被絞殺,齊霖趕忙盤膝坐下,暗中運氣調息。
同時他伸手抄起變得枯萎的綠植、乾草,兩手交錯捆紮,隻是幾個來回,便紮了個草人。
如此往複,便紮了三個。
再兩指一擠,擠出幾滴血。
血滴落在草人上,快速殷開,草人蒙上了一層淡淡紅色。
齊辰再次生出熟悉之感,是農家守田草人。
這草人可放在田間驅趕鳥雀,也可以當作媒介咒人之用。
隻需要知道對方的信息,寫在紙上,貼在草人身上即可。
名字、生辰八字、血,等等,越多越好,越多實物,威力越強。
農家法術駁雜,也有這種被稱為“左道之術”的詛咒之術。
至於到底是荒古時期的祝由術還是更早的神鬼祭祀之術,一直未有定論。
齊辰仔細回顧記憶,辰弟之前似乎也學過這門法術。
想到這裡,他也伸手薅草,按照記憶中老爹教他的捆紮起來。
這個時候,任何有望保命的事,他都嘗試去做。
……
屋外。
巫妖看著一批批被扔進龍鱗藤內,裡麵卻沒有一絲動靜傳出來,不由皺眉。
“他修農家法術,又懂草藥,你放毒蟲進去,能起多大作用?”
李藥師嘿嘿怪笑“要的就是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