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滾燙濃稠的粥端了上來,香氣撲鼻,旁邊有喝粥時加的小菜,蘇靈致喝粥時倒不愛加雜七雜八的配菜。一碗新鮮又甜美的粥能撫慰她饑餓的胃,她是演員,保持身材時能一個月戒斷碳水隻吃水煮菜和雞胸肉。
克製食欲是她的本能,可她本性是特彆愛吃的,各類美食來者不拒,若不是當演員,要保持身材,她能吃成一個胖子。宵夜絕對在她的黑名單,張導和金姐要知道她這麼晚宵夜,人都會炸。
“好吃嗎?”蘇靈致期待地問。
顧臻已喝了小半碗,點了頭,“還行。”
他說還行,那就是還行,蘇靈致看得出來他並未敷衍,眉開眼笑,街頭的粥店或許比不上他家裡五星級大廚,熬出來的粥也是彆有風味的。
“藥膳吃得好嗎?”顧臻問。
“你沒發覺我胖了嗎?”
顧臻目光在她身上放肆地轉了一圈,“沒有。”
“胖了兩斤。”蘇靈致豎起兩個手指,“藥膳天天在吃,我都吃胖了。為什麼要一直吃藥膳?我身體又沒病。”
顧臻暗忖,什麼時候你體檢合格再說了吧!
他這人霸道,沒接蘇靈致的話,就是不同意,蘇靈致倒也不是很排斥藥膳,廚師的手藝好,有人伺候著,三餐準時,她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就是不太喜歡那股中藥味。
兩人一邊吃宵夜一邊聊著日常,溫馨且放鬆,顧臻偶爾會說自己的事,卻說的少,大多是聽她在說。蘇靈致喜歡和他說劇組裡的趣事,說她耍的那把長槍,足足四十斤,特彆威風。
顧臻看她眉飛色舞的臉龐,有了幾分興趣,“改日去我去探班,你來表演一段。”
蘇靈致一臉婉拒了哈的表情,“我回去錄一段視頻給你看,劇組人多嘴雜,你會不適應的。”
明天開始她和秦深就會有大量的對手戲,又是感情戲,顧臻來探病,又要陰陽怪氣了。
顧臻不置可否,他好像忘了秦深,已許久不曾提起,蘇靈致絕對不會蠢到自己提起來。
一頓宵夜沒吃完,蘇靈致就頂不住,哈欠連連,她白日裡拍戲,又瘋玩一晚上,體力有些透支。吃飽喝足後胃裡暖和,困勁就上來。上車後,顧臻抱著她坐在腿上,蘇靈致還想和他說說話的,實在抵不住困意,枕他的肩膀睡得昏沉。
林肯朝城郊劇組開去,高架橋路麵平坦,開得極穩,顧臻摟著熟睡的蘇靈致,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她蔥白的手指。高架橋上的路燈時明時暗地透過車窗,落在他的側臉上,晦暗不明。
蘇靈致的手指很長,是一雙玩音樂的手,細長均勻,手背上有許多細微的疤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劃過,早就結痂,形成粉色的,細微的疤痕,陷在手背的紋理中,若不是細看,看不清楚。
他琢磨過這樣的傷口是怎麼形成的,卻沒有頭緒,她兩隻手的手背都有這種細微的傷痕。
食指左右兩側和拇指,食指銜接偏上處都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左右兩手都有。顧臻太熟悉這樣的繭子。
那是長期練槍摩擦出的繭子。
繭子尚發黃,與她的皮膚幾乎同色,若不與她牽手,幾乎看不出來,顧臻第一次與她牽手未察覺異常。直到賽場上,她宛若死神橫衝直撞,殺人於無形,顧臻有了疑心,這才正視這雙殺人的手。
她身體不好,舊傷纏身,五臟六腑皆有損傷,西醫難醫,隻能用食療,慢慢溫補。可這樣弱不禁風的身體,能抱得動將近80公斤的他滿場跑,能扛得住賽車300時速轉彎時的強壓,能掄得動四十斤的長槍。
暴力怪!
她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他所疑心的……究竟是真的,或許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