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由於張家下人足夠,也沒金五什麼事,陳果早早地便把他打發回家去了,倒是逃了這一劫。
陳果懷中銀兩已然不夠,他隻好托人捎回書信,斟酌之下,向家中要了一百兩白銀。
張家沒了,這洪城府也沒了他落腳的地方。
家書已經在路上了,等資金到位,他就出發北上準備會考。
這幾天陳果去拜訪過了謝從風,與他道彆。
他很感謝謝從風,這家夥出身貴族之家,卻沒什麼架子,且很講義氣,關鍵時刻還能拉他一把。不然,當初陳果衝動之下做出蠢事,連他自己都很難想象到下場是什麼。
陳果又去拜訪了茶館的中年老板,茶館老板知道他要走,什麼也沒說,隻是給了他一塊牌子,木牌後用黑色的墨水畫了一匹駿馬,上刻“茶馬”二字。
陳果不知道這是什麼,老板也不解釋,他就把木牌小心地收入懷中,純當是朋友所贈的紀念品。
陳果拜謝而退。
家中靜坐三天,家中仆人便已來了。
仍是金五。
陳果向家中要了一百兩,金五卻捎來了五百兩。
陳果知曉父母心意,妥善地將銀兩收好,分予金五一些銀兩,讓他去租輛馬車,準備明天就出發。
金五沒說什麼話,看起來有些木訥,眼神有些躲閃。
陳果奇怪地打量了金五一眼。
馬車不大不小,剛好容納兩人的位置,陳果便叫金五進來坐,正好陪他解解悶。
金五支支吾吾不願意進帳來,寧可坐在馬車外。
陳果心裡感到奇怪,心想金五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陳果隻好掀開簾子,看著兩旁的道路漸漸地被甩在後邊。
路不好走。
馬車搖搖晃晃,卻是越走越遠。
這時已經能看到猙獰魁梧的洪城府屹立在平原之上,俯瞰著諸丘陵,一幅氣派景象。
陳果在這府城住了也近半年,感到對洪城府已經比較熟悉,從另一方麵來說,卻又感到無比陌生。
最近許多事情纏繞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理不清,也不想理,任憑思維打著空圈,他覺得維持現在這個狀態就好,一切等到他走上仕途那一刻,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道路顛簸,並不是所有的路都是好走的大道,很多驛道已經年久失修,道路坑坑窪窪,陳果就在這左搖右晃中昏昏地睡了過去。
……
等他醒來時,已經日落時分。
陳果被一陣劇烈的顛簸驚醒,感到腹中饑餓,想要尋一處酒家吃些飯菜,便問金五這是什麼地方。
金五答道“少爺,咱已經到達卜祥縣地界了,您若是餓了,前邊便要進了村子,可以找家店休息,少爺您再等等。”
陳果奇怪地問道,“卜祥縣?”
據陳果所知,由於洪城府在平陽縣的南方,要想去往北方,要經過白馬縣的驛道,那樣會道路會好走且近一些。
而且那樣他正好回鄉看望一下父母和仙兒。
但若是向東經過卜祥縣,則道路崎嶇,而且繞了一個大彎子。
正常人一比較,便能高下立判,又怎麼會無端繞圈子?
看起來就像不想讓他陳果回白馬縣一樣。
陳果心中一動,聲色嚴厲地質問下人金五“金五,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
金五毫無防備之下,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回答到,
“沒有……,沒有!少爺,小人怎敢……,小人不敢騙少爺!”
金五越是這樣的反應,陳果就越是感到奇怪。
平常這金五人猴精猴精的,遇到什麼事都不著急,嘴上長掛著賤兮兮的笑,腦袋裡鬼點子多,聰明的很。
陳果盯著他,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金五,家裡出了什麼事?”
金五還是嘴硬堅持說道,
“沒有……,少爺!我來的時候,家中一切安好!老爺夫人正是享福的年紀,少爺您又榜上有名,家裡喜事還來不及呢,哪能出什麼事?您說是不是?”
陳果見狀,便想套他的話,
“金五,你彆裝了,我已經知曉了家中的事情。”
陳果裝作一副了然於胸而又悲傷的表情。
金五瞪大著猴一樣的眼睛,驚愕道,
“少爺,您……,您都知道了?”
陳果見金五上當,將計就計說道,
“我自然是已經知道了,隻不過忍不住想問得詳細點。”
金五支支吾吾,手足無措,
“少爺,您,您節哀,一切等您考上了進士,做了官就好了。到時候天下女子儘你挑得。”
金五以為陳果知曉了真相,便不再那麼緊張,
“少爺,您常說好男兒應當懷有天下的胸懷和誌氣,在小人心裡,一直十分敬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