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笑了笑。
“看這是什麼?”
老婦定睛看了看,昏花的眼睛有些模糊。
“這是四季匣!?”
老婦忽然有些驚喜,“可是這為什麼有三把鎖已經扣上了,還有一把鎖,是留給我的嗎?”
林祖點了點頭。
“是呀,我已經見過她們三人了,她們都將自己的一件物品放入其中,就差你的了。”
老婦從匣子裡掏出裡麵的物品。
“這是杜鵑姐的簪子這是鷓鴣姐的墜子這個這是,這是布穀姐的指骨嗎?”
林祖點了點頭。
老婦翻了翻自己的櫃子,羞然一笑,“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放進去,要不你幫我畫一幅畫吧。”
林祖笑了笑,欣然答應道。
“好啊。”
畫眉躺在椅子上,椅子一晃一晃的,她閉著眼,表情很是放鬆。
她已經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了。
林祖在一旁時不時的在畫紙上添上一筆。
老婦喃喃道。
“鷓鴣姐最善舞布穀姐最善簫杜鵑姐最善琵琶我最擅長唱歌”
“張媽媽總是對我們很嚴格,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們好,可是我每次都哭著要回家姐姐們就把她們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哄我開心,變著法兒逗我笑”
“那時候,多風光啊,誰不知道京州四魁?”
“你瞧瞧那些個男人看姐們幾個的眼神哈哈,太好玩了”
“咦?布穀姐你怎麼來了?你是來接我的嗎?等等,先畫完這張畫吧”
“畫好了嗎畫好了嗎畫好了嗎我怕姐姐們等急了”
林祖不說話,隻是盯著手中的畫筆。
狗娃走了過來推了推外婆,轉頭說道。
“外婆睡著了。”
畫畢,筆落。
林祖將畫疊好收進匣裡,四個小鎖“啪嗒”合上,然後站了起來,恭恭敬敬鞠了道禮。
“人間有春夏秋冬。”
“春,善之始也,夏,盛之衰也,秋,虛無也,冬,忘春、夏、秋也。”
“吾聞西北漠海有一神,名為蜃蛇善幻術,憫眾生每有商旅迷途沙漠之中,困頓饑渴,求死不能,便有蜃蛇鑽沙而出,致夢致幻,使其彌留之際忘身於地獄苦海,而神遊於極樂天倫,人雖死而亦無憾,此為大善”
“人之一生能自渡者鮮矣,皆為情欲所控,不可善終。年年相似,代代相似,皆為幻矣。”
“然怨念積於三界,滋以妖魔魑魅,故需修道者以往生大道渡之”
“無量天尊”
“林然之,謝諸位姑娘助我入道”
客棧忽然“轟隆隆”地晃動起來,景色變得模糊,時光之水仿佛流至了崖邊,瞬間傾斜而下
許印猛地坐了起來,太陽穴鼓脹得厲害,一陣清晰的記憶湧入腦海。扶著腦袋坐在床邊,許久才緩過神來,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像是明白了什麼,猛地站起來,將架子上的“春夏秋冬匣”取下。
果然,四把小鎖已經打開
小心打開匣門,本以為裡麵會有簪子,指骨或是畫紙然而裡麵什麼也沒有,隻有兩張看起來十分腐朽的紙條。許印將紙張取出放在掌心,小心地摸索著,上麵浮現出繁複線條的一角,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蒼老的聲音。
【八王之‘林’,上古符咒】
【“蜃蛇符”上古符法,可施以幻象蜃景,隨法力漸增,人神鬼怪皆受限。】
【“往生符”上古符法,渡冤魂,引怨鬼,送人神鬼怪以往生。】
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紙條是上古符咒?許印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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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放在兜裡的小印忽然燙得如同鐵塊兒。
【天印可銘刻古符文數一,以符覆之可銘文於其上。】
可銘刻?許印照著天印的指示,將往生咒覆蓋在天印表麵。
會發生什麼?
有些期待。
小印忽然如一塊燙紅的烙鐵,麵上的符紙忽然燃燒起來,通紅的火焰炙烤著然而紙符並非燒的一毛不剩,無用的紙漿糟粕都被烈焰一點點的拂去了,隻剩下一道亮眼的金紋慢慢從符紙上脫落,粘附在四方小印的一個側麵。
“嗤——”
如同燒紅的鐵水浸入冷水。
一陣氤氳的煙霧飄出,待其火焰緩緩散去,小印仍矗立原位,身上的銅鏽漆皮完好無損,仿佛高溫烈焰不能損傷絲毫。不同的是,四麵的一麵中,出現一行方方正正的刻字,字形繁複晦澀,雕刻清晰細密,紋路古樸異常,仿佛本來就是如此
“靈氣暫足天印可通靈,薑氏子弟可持之谘請解惑。”
嗯?似乎變化不小要是再放一張符咒又會如何?
按照剛才的法子將蜃蛇咒放上去,等了半天,許印終於確認了目前小印隻能吸收一張古符咒。
猶豫了下,將拿出小刀往手指上劃拉兩下,放點血,滴在印麵上,蒼老的聲音忽然說道。
“心中呼印即可,勿須以血氣激之。”
許印扯了扯嘴角,早說啊這老小子,怎麼感覺在報複自己心裡這麼想著,麵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弟子禮。
“天印在上,弟子薑印欲請教。”
“符文銘於天印之上有何作用?”
【可以凡物蓋印符咒,無需材物法力】
腦子一蒙意思是跟印鈔機似的,想印多少符紙就有多少符紙?許印心裡一跳,似乎是撿到寶了。
壞了壞了!
許印一拍腦袋,隨即想到。
早知道該摁上一張珍貴點的符紙的這什麼“往生咒”一看就是沒什麼用的符紙啊!
不過現在後悔好像也來不及了許印暗暗歎了口氣,看了眼印章剩下的三麵。
算了算了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呢?
腦子一轉,又想起之前天印沒有回答的問題。
“弟子還想問,世間是否有鬼神、妖怪?又在何方?”
天印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這名弟子過於執拗。
過了好一會兒,腦海裡才浮現出答案。
清晰直接,簡單明了。
【不知】
好家夥不是號稱“通曉寰宇”嗎但仔細一想,或許這個問題著實太大,天機不可外露,的確不大方便好回答。
問點簡單的問題吧,比如曆史的隱秘,世間是否還有修道,所謂八王又是什麼,還有後人否
無論問什麼,天印的答案都出奇的一致。
不知道。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擺爛”二字這年頭,似乎會擺爛的不隻是人
基本放棄了從天印裡得知來龍去脈,用各種問題測試了半天,發現天印似乎隻會回答和自身修行有關的問題
也好,聊勝於無了。
許印低頭看著作舊的“四季匣”,腦海裡回想起遺落的夢境,思緒始終縈繞著那暗香環繞的脂坊,似乎那銀鈴般的聲音還在院外流轉。
然而,他很清楚,那也許曾經存在過的短暫美好,無疑早已消逝在了數百年前的時光裡。
雖然並沒有親身經曆,那些人也與自己毫無關係,但一切人事仿佛曆曆在目,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就在他想把盒子重新裝好時,忽然發現眼前多了一對秀氣的雲頭錦履。
嗯?哪來的?
正當奇怪時。
忽而,傳來一道清澈婉轉、如山間布穀的聲音。
“喲,這小弟弟倒是生得挺俊的。”
“但就是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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