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許印早早收了攤子,抱著匣子直奔隔壁街的古玩鋪子。
平時聽麵攤裡的客人說,這家店的店主是個老頭子,人還挺不錯的。
“這是前朝尚書仆射盤過的玉器舊龍泉官窖產的青瓷、前朝禪師玄明的赤舍利子、象牙象牙戥子,文玩核桃獅子頭”
“我說年輕人,你在我這轉了半天,是看中了哪樣?”
帶著黑框眼鏡的老頭一一嚴謹介紹道,不時把貨架上的藏品取下展示,見這個白淨後生默不作聲地在店裡轉了快半小時,饒是老頭脾氣極好,也忍不住發兩句牢騷。
“我不買。”
“那你是?”老頭一愣。
“老板,有樣東西想請你掌掌眼”
“是許家的東西我聽您也姓許,這也算是本家的東西”許印補充道。
聽到許家傳物,老頭來了些興趣,他東西是多,但沒幾樣能傳家的,要是能入手,值幾個銅板不重要,多少算是慰藉祖宗。
“拿來看看?”
老頭用放大鏡對著匣子瞧了半天,那裡扣扣,這裡敲敲,接著又把銅印翻了好幾麵,最後麵帶失望地說道。
“這個嘛仿的無疑了差不了一二十年,匣子是紫檀的,印章的麵料是真的,但是是做舊的技藝也很粗糙,要是收的話也行,匣子五百,印章兩百勉強”
許印暗自嘀咕。這老頭可真能演戲,不去影視城做演員真是可惜了是不是真的自己會不知道嗎?真賤賣了,許家先祖估計得從祠堂裡跳出來抽他鞭子。
“哦,我知道了。沒事本來也沒打算出手,家裡傳的,打算留下做個念想。”
“一千五吧,兩件我都收,不能再多了!”
許印聳了聳肩,“老爺子,我真沒打算出手。”
“誒,你這後生!看在本家麵子上,給你個高價,要換彆家就當垃圾收拾了。”
見許印神色微笑,老頭子頓時醒悟。
“這小子,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您見多識廣,還想問您些問題”許印問道。
老頭失笑道,“後生,你這算盤打得忒響了,一分錢不出,倒耍了老頭子半天,行內人見了要笑話我。”
這麼一想倒也是,心裡頭也有些過意不去,當即承諾道。
“您要答出來了,我買您的東西我沒有多少錢,但總會意思點”
老頭點點頭,“成吧,你要問什麼?”
許印當即把之前網上查不到的問題複述了一遍,老頭一邊聽著一邊摸著胡子,眉毛跳了跳,語氣有些狐疑。
“等等,後生,你哪聽的‘八王契約’。老頭子我也算是通讀古史,從來沒聽過什麼‘八王契約’,莫不是你個後生編出個莫須有的,故意耍老頭我?”
沒有嗎?是史料未曾記載,還是此事隱秘不外宣,因此從未被民間所知?
“家族史呢?您有沒有聽說過許家十七代出了個一等鎮國公”
“十七代啊那得是漢末唐初吧?不曉得不曉得要是真有,估計也沒有史料可以證明。”
嗯?這怎麼說?
見許印一臉疑惑,老頭子補充道。
“漢末唐初中間其實還夾著一個朝代不知道吧?不知道很正常中間斷代了,史料也不曾記載,後來的史家提到這段時期,都統一口徑,稱其‘妖魔亂世,人神伐交’,至於其中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不過多半是個吃人的亂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妖魔”二字在許印耳朵裡不斷回蕩,激起心中一片幻想。
人神共治的天下妖魔食人水深火熱、一如人間煉獄皇朝為救蒼生,募天下修士,以軍功爵位酬之,還得天下清明,從此妖魔隱士其中八位梟雄脫穎而出,為神州群英之最,皇帝兌現承諾,賜蟒袍授王爵八王不據軍民,遊離於朝野,相約長城之外,守萬世和平為曆代皇帝所口口相傳
可惜,亂世將軍,盛世文臣久居和平之內,無人再記得曾經亂世令人唏噓。
瞬息萬念,將所思所想記在心裡,許印給老頭道了個謝,遵守承諾,在店裡買一樣東西。
“這個底價二十萬不讓價。”
“這個三十萬”
“這個十五萬吧”
“”
挑了半天,一個買不起,許印無奈道。
“就沒有便宜點的嗎”
“知道你小子沒錢,逗你玩呢,就許你耍老頭子?”老頭子眨了眨眼睛,指向擺著一堆雜物的角落,不知道的以為是垃圾。
“喏,那裡的便宜,大多都是從村裡收上來的老物什你挑吧。”
許印翻了半天,突然感覺手心裡捏著的銅印一陣發燙,心裡頓時警覺起來難不成裡邊有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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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多少錢?”
“哦,那個啊,是從個村子裡老宅收上來的仿貨,名叫‘春夏秋冬’匣,你要嗎?五百賣你。”
許印點點頭,就拿這個吧。
麵攤後麵的小屋,許印用抹布小心地擦拭著剛從古玩店淘來的匣子。
赤青的木皮,兩開的匣門,四個鎖扣,被四把小鎖扣住,要想打開,要麼用切割,要麼找齊四把鑰匙。小心地放在櫃架上,青銅匣的旁邊。
“這匣子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能讓發生印章異常”
正發著愣,門口突然有人扣響了門。
“咚,咚,咚”
“有人嗎”
這聲音聽著熟悉,好像剛剛才聽過
麵攤後的小屋是許老爺子的住處,平時收完了鋪子就能直接回屋子歇息,空間狹小,但是勝在清淨,老爺子平時也沒幾個朋友,這時誰能來找?
“王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