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了,隻要不違背這兩點,其他的你想什麼時候說,都隨你。”
那一瞬間,周喬矛盾極了。
因為對方的話,竟然讓她產生了無限的愧疚感。
在那一刻,她特彆想抓住陸征的肩膀,然後猛勁兒地搖晃,問他你信不信,我是從幾十年後來的?
如果對方不信,她還可以舉出無數個證據,隻為向他證明,一切都是真的。
但她不敢。
相比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有秘密的人,總比被人當成一個沒有秘密的瘋子要強得多吧?
想到這裡,周喬忽然很後悔。
一向最不愛管閒事的她,剛才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去充當什麼翻譯。
一個出賣服裝的個體戶,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這聽起來本身就是件很驚悚的事。
就在周喬暗自愧悔之際,陸征忽然又開口說了一句話。
“你不用擔心,剛才三姨和三姨夫都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也沒什麼,你為了有一天也搞外貿,提前自學,這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
“陸征,謝謝你。”
怎麼圓,他都替自己想好了。
除了感激,周喬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中午,幾個人就在市裡隨便找了個館子,吃了一口。
下午,老杜帶上那瓶酒,沿著江岸的樹林裡,找到了郝建業的墳頭。
聽站裡人說,他臨終前特意交代,不設墓地,不買骨灰盒,挖個坑直接埋樹林裡就行。
具體位置,他早就選好了,綁著紅布條的樹乾就是。
直到後輩們下葬時才發現,他之所以選這是因為,這裡正好對著他兒子小郝犧牲的地方。
借著老杜的酒,陸征也遙敬了他那位年輕而又勇敢的戰友。
比起他們的偉大,商場上的陰謀詭計就更顯得低俗不堪。
到了璦琿的第一天,要辦的正經事已經都辦完了。
在接下來的計劃裡,陸征和周喬還打算帶張麗莎去一趟璦琿古城。
雖然她還小,不懂什麼是曆史,但該打的基礎還是要打的。
隔輩人就是溺愛孩子。
陳嫻和老杜讚成去璦琿古城,但同時也替張麗莎爭取到去公園看冰燈的機會。
原計劃隻有兩天的行程,如今已經拉到第四天了,幸好幾個人都不上班。
“爺爺奶奶,我不想走,我們可不可以再玩兒一天,就一天……”
“寶啊,你聽三姨奶奶跟你說啊,咱們已經多玩兒了兩天了,不能再往後拖了,否則你阿姨,姑父回來就進不去家門了,知道嗎?”
見張麗莎沒吭聲,老乾部也開始親自上陣。
“麗莎啊,這樣,咱們先回去,等以後你爸你媽去南方的時候,叫他們帶上你一起,不聽話爺爺幫你批評他們好不好?”
可能是基於張麗莎的命運,家裡所有人都想拚命地對她好。
哪怕彆人都不知道真相,隻以為她是個見不到親媽的單親孩子,卻也想掏心掏肺地去疼她。
張麗莎還是挺懂事的,聽說阿姨姑父沒地方可去,立刻就同意返回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