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滿眼期待地看著麵前這個須發花白的小老頭兒,生怕他不答應似的。
薛大夫卻有些驚訝,“僅僅如此?你能知道這個方子,就表明你自己已經是很厲害的醫師了,沒有必要……”
“有必要。”王大花激動道“自然是有必要的,我想學針灸,我覺得針灸很厲害。”
她生著病,腦子糊裡糊塗,都不怎麼會說話了。
其實她也是想有個借口,以後她的醫術要是能用的上,也能少些忌憚。
畢竟如果跟從前一樣,彆人一定會好奇她的本領從哪裡越來的,若無出處,可就是禍端了。
“那好吧,你這個笨丫頭,既然你想學,那以後你有時間就過來。”薛大夫目光溫和的看著王大花。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王大花格外上道,立刻翻身下床,鞋都沒穿就在地上跪下,給薛大夫磕了三個響頭。
薛大夫捋著胡子,倒也開心。
“你再休息幾日,就隨我下山,幫鎮上的百姓醫治吧。”他又叮囑了幾句,回了自己的地兒。
王大花他們幾個送薛老出去,就聽不遠處傳來沈青陽的怒吼“王大花!”
被叫到名字的,嚇得渾身一顫。
好家夥,沈青陽這是要乾啥呀,嚇得她魂兒都快飛了。
王大花格外無奈,轉過去,沈青陽已經飛跑過來,氣喘籲籲。
“你怎麼樣,嚴不嚴重,好點兒嗎,要不要我幫你……”
王大花捂著自己的“口罩”後退了兩步,“你快後退,小心我給你傳染。”
她正巧不知道怎麼跟沈青陽疏遠些,這一次生病,也算是給她機會了。
每一次想起那天沈青陽麵對荷花的那個憤怒的樣子,王大花就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有所期待,沒有期待就沒有落空的失望。
“我擔心你啊,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坐立難安的,生怕你出事。”沈青陽格外焦急,上前想抓住王大花的胳膊。
後者卻警惕的後退,“沈公子,你自重。”
沈青陽頓時一呆,不可置信的盯著她的眼睛,“你,你怎麼又變成這樣了,是不是我那該死的婢女又對你說了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
“婢女也是人啊,沈公子,她們不是賤奴,她們也有血有肉,也是有父母家人的,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冷漠的話?”王大花忍不住跟他發了火。
但其實,她什麼都明白。
沈青陽是土生土長的世家子弟,恐怕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婢女奴才都不是人,他們的存在隻是為了給他們這些富貴人物服務。
僅此而已。
沈青陽臉色愕然,不解的看著王大花。
王大花也不奢求他能懂,無奈歎了口氣,“你回去吧,我沒事,你也注意自己的身體。”
說完,她轉身進了屋子。
這兩天王大花身體不舒服,做飯的活兒落在了靈秀香秀身上。
兩個丫頭倒是學了點廚藝,最起碼做出來的飯菜可以下咽了。
她渾渾噩噩睡了一天,夜裡的時候,軒轅宇給她帶了點好吃的點心。
“吃點吧,聽說你晚飯沒怎麼吃。”軒轅宇將她扶了起來,親手拈了個紅豆酥給她。
王大花眼神兒無光,靜靜地望著虛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也許是生病的人情緒格外敏感,她將自己到這裡之後的所有事情一一想了一遍。
覺得自己太矯情了。
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