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輪山。
尉遲雄重新歸來,他心中頗為忐忑,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他不由無奈苦笑。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對回宗門有這樣的膽怯恐懼心理。
罷了。
不論如何,總是要替方木擋下這一災的。
尉遲雄走入山門。
護法石重急忙飛來“尉遲,快走,首座大人正四處尋你,要找你麻煩。”
“能走哪裡去。”尉遲雄搖頭“這一劫遲早要遭。”
石重焦急。
但卻改變不了尉遲雄心意。
“大膽尉遲雄,你還膽敢回來。”一聲怒喝響徹山門。
尉遲雄抬頭。
果不其然。
護道院首座柳決明此刻正佇立在雲端之上,不怒自威,長須蕩漾,身穿青白寬袍,如一尊怒神雕塑。
柳傳誌則一臉委屈的躲在父親身後,滿頭的大包,鼓著血腫,渾像一個豬頭,看起來有些滑稽。
哎,居然被打成這個樣子。
“見過首座大人。”尉遲雄不敢怠慢。
畢竟柳決明是如今冰輪山的中流砥柱。
地位,實力,皆是最頂尖的了。
已達五氣朝元大境界。
柳決明低頭俯視尉遲雄“就是你放縱子侄胡作非為,在長月宮耀武揚威,打傷了我的兒子?”
“沒錯,就是他。”柳傳誌附和。
“你還有臉說話。”柳決明掃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眼“被一個剛入門的弟子打成這樣。”
柳傳誌當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石重急忙道“首座大人息怒,尉遲其實一直都想找您請罪的。”
柳決明冷哼一聲“請罪,哼。”
尉遲雄不卑不亢“小輩們打打鬨鬨,一點小事,沒想到也驚動了首座大人。依我看,互相切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言下之意。
是你太大驚小怪了。
但凡你愛惜一點名聲。
也不會為了這個興師問罪。
石重急壞了。
你瘋了吧。
還敢說話這麼硬氣。
好好服個軟。
說不定還有的救啊。
柳決明臉色驟然一寒,腳下月光流轉,仿佛凝結了霜氣“小打小鬨?以下犯上,違反門規,已經是大罪,你縱子侄行凶,也當受罰。趕緊將方木交出來!”
沒想到護道院首座,如此偏袒的話都能說的出來。
尉遲雄心中黯然。
他搖頭“方木已經離開,不知去向。”
“好啊,還敢包庇,找死!”柳決明毫不猶豫一掌拍下,霜氣化做巨掌,仿佛要將尉遲雄拍死在此地。
尉遲雄閉上了眼睛。
似乎認命。
身為冰輪山的護法。
反抗是死。
叛逃也是死。
除了承受彆無選擇。
而就在此刻。
不遠處數百道寒芒月華透射而來。
仿佛劍氣一般。
瞬間洞穿霜氣凝結而成的大掌。
“嗯?”柳決明眉頭一蹙。
月劍訣?
整個冰輪山。
能施展此法的人寥寥無幾。
“住手。”
一個清冷頗具英氣的聲音破空而來。
尉遲雄驚訝扭頭望去。
公子蘇從星帶領一眾護衛駕馭清雲匆匆趕來。
“公子!”
尉遲雄心中一鬆。
古月神地雖然衰敗。
但仍然有派係之分。
他可以算的上是公子的人。
蘇從星微微點頭,眉宇俊朗,英氣逼人“柳師叔,你這是為何?尉遲乃是山門護法,勞苦功勞,豈能無故打殺,這不是寒了人心?”
“尉遲縱子侄行凶,我略施懲戒有何不可?”柳決明一臉冷漠。
“我不允許!”
“哼,你有什麼資格不允許。”
“就憑我是古月神地的繼承人。”
蘇從星乃是上一代宗主指定的繼承人。
不過如今境界、資曆皆不夠。
難免不能服眾。
很多古月神地的“老家夥”並不認可。
“哼。”柳決明眼神冷冽,身畔蒼霞流淌,仿佛隨時都能召喚來滔天的月華“蘇從星,你真以為古月神地是你的一言堂了?”
今天。
他正好借這個由頭。
敲打敲打這個後輩。
想要號令古月神地。
就憑你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