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康熙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膽子大得驚人的女人，背後竟無端生出一股涼意。
他見過膽子大的人不少，可大到這種程度的，還真是頭一遭。
“你自己做的，那就相當於沒成本。”
“結果你動不動就賣幾千兩，還要賣給朝中有權有勢的大臣。這相當於把滿朝文武都給算計在內了，這要是一直沒被戳破還好。”
“但凡哪天被戳破了，那些人無論是心疼大筆的銀子，還是惱羞成怒覺得自己被愚弄了，礙於麵子，不管怎樣恐怕都會想儘辦法對付你。”康熙神色凝重。
“當然是認真的了。”書禾目光堅定，“我考慮把這東西拿出來，當然不是腦子一熱。”
“咱們現在缺銀子，缺很多很多的銀子。哪怕派兵去鄰國搶，那也得需要準備糧草，傷亡慘重不說，最後一算賬，發完撫恤之後指不定還得虧本。”
“所以我這不是想著，先朝著一些有錢的挪點過來花嗎？”
“你這叫挪嗎？你這叫騙！”康熙狂翻白眼。
“這怎麼能叫騙呢？”書禾一聽就不樂意了，“古玩字畫、瓷器琉璃、翡翠寶石、黃金……這些東西哪樣不是因為稀少，所以才顯得珍貴才能賣上價錢。”
“我這東西比剛才說的那些東西還少，物以稀為貴，就值更多的銀子，有毛病嗎？”
“你這是狡辯！”康熙還是覺得風險太大，“雖然朕是皇帝，但這天下又不是朕一個人的天下，這滿朝文武皆是製衡朕的存在。”
“那你給我弄銀子！”書禾兩手一攤。
“我這是為了自己嗎？我每天跟太醫們吃一樣的，穿一樣的，頭上半點珠翠也無。”
“不是在醫院救死扶傷，就是在山上種植草藥，忙得跟個農夫似的，我能有什麼開銷？”
“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這個天下，為了你嗎？結果讓你幫點小忙都不願意。”
書禾理直氣壯地一通懟。
康熙看了看打扮素淨的女人，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點對不住她。
想起這段時間她確實很忙，醫院要忙，後宮要管，又種那個什麼草藥，又要為太醫院培養人才。
哪怕回到宮裡，跟自己也說不上幾句話，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東配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彆的嬪妃爭寵，都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一點，而她，好像為的並不是自己。
想到這，康熙心軟了幾分，緩和了語氣。
“朕沒有覺得你是胡鬨，隻是這樣風險很大。你現在的名聲本就不好，與大臣們關係也不好，又沒有娘家可以依靠。”
“若再愚弄他們，一旦被拆穿之後惱羞成怒，朕自然沒事，但你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尤其你現在到處跑，在宮中，自然能保證沒人傷得了你，可你每天去了哪裡，朕都不太清楚。”
“哪怕派人保護你，二三十個就已經夠招搖的了，總不能你每次出行都派幾千個侍衛隨行吧。”
“幾十個人，或者你有時候隻帶著幾個太監宮女，風險太大了，彆看你上次在朝堂上把滿城文武罵的無話可說，你覺得自己爛命一條，誰也不怕。”
“可把他們逼急了，什麼陰招都能想得出來。他們自己不出麵，讓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來取你的性命，又該如何防範？”
“一次兩次還好，長年累月呢？”
“……”書禾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聽得出康熙是為了她好。
不過這也確實是個麻煩事兒。
但如果不賣給這些人的話，能賣給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