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芙蕖……
這行事風格非常太後。
不應該叫教誨,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度化。
她都不敢想象,那兩人對臉拉手的場麵會有多美麗。
一個眼神殺人忍的吐血,一個默默垂淚飽受委屈。
小蝶總算抬頭,張嘴就問,“你最後這句是認真的嗎?”
杏兒“……不是。”
其實她也覺得離譜。
比起從輕發落,更像一種精神攻擊。
…
紅苕的事托付給陸揚,可等到晚間,帶著東西過來的卻是陸懷。
少年身量又長開不少,眉眼青稚漸脫,身上冕服是繡娘今年新趕做的,襯出一副勻停身骨,宛如嵯峨玉山。
那柄天子佩劍擋住一半的勁瘦腰身,尚芙蕖已經想不起來摸起來是什麼感覺了。而陸懷最近也又恢複了先前躺棺材板的一動不動狀態。
不敢多看,尚芙蕖匆匆移開視線。
“小王爺呢?”
“回去抄書了。”他淨了手,讓人將那包東西打開。
裡麵的東西不多,還混著泥土,骨碌碌滾了一地。
尚芙蕖也不嫌棄,挽著裙角,彎腰好奇去翻看,“這個可是小王爺發現的,是大功臣,陛下罰他做什麼?”
“一碼歸一碼。”
陸懷坐在簾攏半晚的窗下,施施然望向她。少女正低著頭,鬢邊素白的梨花暈開一片斑駁花影,香腮勝雪。
“有功自然要賞,回頭朕讓太學給他放沐幾日。但他既然有膽到你這裡告狀,那罰過也得受著。”
尚芙蕖眼尾一翹,笑了起來。
“陛下這樣,往後小王爺哪裡還敢來找臣妾玩兒嘛。”
陸懷語氣微斂,“京兆並沒有看起來的這般太平。宋黨多年獨大,鬨得雞犬不寧,這些年被朕陸陸續續剪掉不少羽翼。明麵上看起來雖然老實了,但背後指不定就什麼時候竄出來咬人一口。”
他的做法也是為了保護陸揚。
當年安王看似唯唯諾諾去往封地,實則在朝中留了不少人手。他親政後最狠的一刀,其實不是以兩桃殺三士之法除去顧楊兩黨,而是思來想去不放心,直接派人暗殺安王。
暗殺這種事,不成功則成仁。
一旦走露就會掀起混亂和動蕩,牽一發而動全身,可以說是賭徒行為。但當時的他沒有太多選擇。
好在,賭贏了。
安王死後,朝中人心惶惶,互相猜疑,也成為顧楊反目的最佳導火線。可唯獨沒有人懷疑一個正式為帝不到三個月的少年。
等到意識不對時,顧楊兩派已經倒下了。
陸懷當初劍走偏鋒,以極端粗暴手法解決掉親手足。所以如今同樣憂慮,會不會有人以相同方式下手。
“揚兒要是出事,那死了的安王可就有債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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