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沒有反應,肖氏輕扯下對方衣袖,又喊了聲。
這下,杜元修終於回過神。
連日的鬱悶不順,在眼下堆成一方烏青的影。他額角跳了跳,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按,但注意到不遠處已經走到樹下,抱著咯咯笑的孩子就要去扯祈願牌的杜母。
杜元修一下瞪大眼,“阿娘!”
杜母才伸出手,被這一聲唬的冒出冷汗。
“不就一塊牌子,等你和金寶都當了大官……”
她嘴角往下撇了撇,又要搬出方才那套說辭,但被杜元修打斷了。
“阿娘,太後娘娘每年都會來寺裡祈福,萬一弄錯哪裡,那兒子的仕途恐怕就要止步於此了。”
他心煩意亂,難免語氣不佳。
眼下麵臨的困境,也沒和家裡提過。報喜不報憂,何況說了她們也幫不上任何忙。
所以在尚母眼中,自己的兒子依舊是前程似錦,仕途無量。但她這些話每掛在嘴上一回,杜元修心裡就被紮一次的難受。
聽到太後,杜母臉色白了白。可大庭廣眾之下被兒子這麼一通說,她又覺得丟麵,忍不住念叨。
“你如今當上官不一樣了,竟和阿娘這樣說話。想當初你爹去的早,阿娘才二十幾歲,那樣年輕,一個人眼淚泡飯地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長大……”
這樣的話,從小到大聽過無數遍了。
杜元修有些厭倦。
那句當官又冒出來。恰巧沒拿到想要東西的杜金寶,也張著嘴嚎啕大哭起來。
一老一少,兩道尖細的聲音,順著寒風灌入耳膜,刺的腦仁隱隱作痛。
從前這個時候,尚娉婷總會自覺上前,妙語連珠替他擋回去,這也是杜母愈發不喜她的原因。
即便像這段時日這樣,在外麵遇到什麼不順的。相告與她,她也總能幫忙想出法子……尚氏的確是賢妻。
其實,起初他也是知道的,但相處日子一長,有些東西變成理所當然,被淡忘在旁。
阿娘又日日找他訴苦,說她不孝,態度不恭。又說尚娉婷太過強橫,哪有女人都快踩在丈夫頭上的?
外頭也確實有他倚仗妻子的風聲……聽的多了,難免有幾分聽到心裡去。
以至於都快忘記了。尚娉婷每次出麵和婆婆爭吵,幾乎都是替他擋的。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阿娘,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原本這一趟是想消消災,近來實在運氣不佳。
但眼下,杜元修也沒有要多待的心思,他揉下脹痛的眉心,伸手想要去抱杜金寶。
孩子卻將身子一扭,拿屁股對著他,並不與他親近。
“果然還是隔代親。”杜母喜滋滋顛了下杜金寶道,“乖孫兒和祖母才最最要好。”
杜元修隻能收回手。
京兆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更冷,從腳底一陣陣往上冒著寒氣,連馬都被凍的噴出白霧一樣的鼻息。
車錢也比平常要的多。
他踩在雪上,望著眼前白茫茫一片,想起妻子已經換人……回頭問了句,“銀錢帶夠了嗎?”
肖雲娘抬起那雙水眸,似是錯愕又似是不敢置信地與他相對。
“夫君?什麼銀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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