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這樣一個感慨。
因為自身學習古建築,他經常會在世界各地飛,去那些杳無人煙的古跡古樓,每次站在這種非常古老的建築上麵。
總會有一種和曆史對話的感覺。
隔著成千上萬年的時空,在這一頭觀望那一頭的歲月。
以至於他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會非常感慨,心頭莫名其妙湧上來一些情緒。
特彆是這種被遺忘在深山老林裡的古建築。
有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被遺忘在時間的長河裡。
而有的則是,自覺的退出了曆史的舞台,躲避在安靜的角落。
眼前的這一座古寨,就是後者。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前麵的鼓樓都是一樣高的。
一般來說,竹樓不能建的太高,大概有個三四層,已經很高了。
而且因為是竹樓,他們並不是直接接觸在地麵上,最下麵的竹板和地麵是隔著很高的一段距離的。
如果非要解釋的話就有點像是吊腳樓。
而且眼前這座古寨裡的竹樓要比現在外麵那些做的還要精致一些。
隔得遠,他並不能看得出是用什麼結構做出來的。
正打算找個時間仔細觀察一下,突然注意到了一座非常高的竹樓。
這個竹樓在他正前方不遠處,比旁邊的竹樓要高出很多很多。
隱約還能看得出頂端上架著一口鐘。
隻不過那口中看著並不大。
而且也看不清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
隔的是不遠,但因為那座竹樓很高,他也隻是勉強能夠看得見。
而且還是仰頭仰的高高的,才能勉強看見一點。
那是個什麼東西?
卓闌皺了皺眉頭。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醒了?感覺好多了吧?”
卓闌回頭一看,格以嗯,從樓梯上走下來,剛好看見他,在跟他說話。
卓闌點了點頭“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表現的非常淡然。
即使他知道他能夠好的這麼快,快鬥根本不合乎常理,肯定是因為這個寨子有點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說出來的。
格以卻非常認真的搖搖頭“你不用謝我,我隻是負責把藥給你,救你的人並不是我。”
“你應該感謝的人是衡郗。”
“但是衡郗現在有事,並不能立刻來見你,他說你可以在寨子附近周圍走走,明天他會來見你的。”
卓闌愣了一下,他對這位救命恩人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對於這種古寨裡他們起的名字是用的當地的語言起的,而且都含有一些特殊的意義。
他有點好奇,這個衡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格以隻是來帶個話,她自己也有事要做,帶完話她就走了。
身上的銀飾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卓闌走下了竹樓。
這裡的地麵還隻剩泥地,但是打掃的非常乾淨,特地開出來的泥地,上麵沒有長草,一路彎彎曲曲的。
這些路雖然非常小,卻四通八達,通往不知道村裡的哪個角落。
卓闌的布鞋踩在泥地上,有一種非常紮實的感覺。
路上見到的人很多。
他們看到他都會停下來,親切的跟他問好。
而且有些上了年紀的,看向他的眼神中,竟然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尊敬。
大概是他的錯覺吧。
這裡的每一個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民族服飾。
不管是男還是女,身上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銀飾。
隻有他身上空蕩蕩的。
一看就是外來者。
但這些村民也知道他是外來者,甚至好幾個人,都知道他是被救回來的。
等他走的遠了,還能夠聽到背後一些婦女傳來的討論聲。
“他就是衡郗撿回來的木裡阿?長的可真好看呐,比衡郗還好看!”
“對呀,也不知道衡郗是在哪裡撿的,這麼好看我也去撿回來給我妹兒當其阿了。”
“當什麼其阿呀,這孩子長的白白嫩嫩的就是當木裡阿的料兒。”
“那咋了,再怎麼說也是個男孩子呀?怎麼就不能當其阿了?”
“我不跟你說,你敢跟人家衡郗搶木裡阿?”
“那還是算了吧。”
婦女們聊天的聲音並沒有壓著,他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就是有個彆詞彙他沒有聽懂是什麼意思。
但是有兩個詞彙,他在電影裡聽到過。
一個是裡阿,一個是卜阿。
這兩個詞在電影裡是母親和父親的意思。
而她看的那部電影裡,家長叫自己的孩子是叫妹兒和哥兒的。
但是這些婦女口裡的木裡阿和其阿是什麼意思他並不知道。
早上格以跟他說,木裡阿是家人的意思。
那應該就是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