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的傷口了,還沒有上過一次藥,怎麼可能現在上一次藥就不疼了呢?
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
卓闌哄著桐骨睡了。
到底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上背負了這麼多的東西,就連睡覺都睡得不安穩,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
卓闌沒有睡,而是搬了個凳子坐在桐骨旁邊,桐骨人是睡著了,手還一直握著他的手,緊緊不放。
卓闌把桐骨皺著的眉頭撫平,看外麵的月色,現在已經是到了後半夜了,今天發生的事,讓他沒有一點睡意。
他不管兄弟,兩人到底想做什麼,他也就裝作不知道的配合。
他更不會道貌岸然的讓對方把這段血海深仇放下。
他已經決定好了,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他就帶著兩兄弟出去。
外麵的世界很大,他們不應該拘泥在這裡。
他有自己的副業,有存款,有房子,多養兩個弟弟,他還是養得起的。
到時候在外麵,隻要他不說,沒有人知道這兄弟倆之前做過什麼。
彆跟他講什麼法律。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依舊與世隔絕,外麵的法律管不到他們。
他說的。
卓闌目光非常堅定,他要有弟弟了,還是兩個呢。
這樣想著,神色不禁又柔和了一些,給桐骨掖了掖被子。
該給兩個弟弟起什麼新名字好呢?
———
桐骨剛開始睡得並不是很安穩,後半夜。
或許是察覺到了卓闌一直在他旁邊,又或許是這麼多年的進化,終於有了一絲進展。
終於是把哥哥的頭骨帶回來了。
他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醒來的時候,卓闌卻不在房間裡,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起來。
臉上還有些莫名的慌張和害怕。
下一秒,卓闌就帶著……額,衡郗進來了。
兄弟兩人現在是互換回了自己的名字。
衡郗昨天晚上在外麵遊走了一夜,他在想辦法,怎麼才能夠拿回弟弟的頭骨。
原本他的想法是,和木裡阿大婚,是要到族堂裡麵去祭拜的。
他身為衡郗,衡郗大婚,寨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必須要來。
他想趁著這個時機,找人去把桐骨的頭骨取回來。
對了,忘了說了,衡郗是類似於村長的意思。
原本寨子裡是沒有村長這一說的。
隻有三巫。
那些人為了穩住他,放出了一些小小的權力,給了他一個“臉麵”。
明麵上,他是代管寨子裡的事情。
其實,真正的大事都是三巫在管。
很諷刺,對吧?
衡郗都要被這群無恥之徒氣笑了。
不過沒關係,他早晚要這個寨子裡的所有人付出代價。
桐骨見哥哥進來,本來已經露出傻白甜笑容了,馬上又收斂回去。
默默起床,到桌子邊上坐好。
卓闌早上出去的時候雖然有避著人,但是他也不清楚會不會有人去通風報信。
反正他出去沒一會就看見趕回來的衡郗,他就把人帶回來了。
衡郗看了一眼弟弟,就知道昨天晚上他們肯定聊過了。
不過……
衡郗率先問的不是其他,而是看向卓闌的腿“你的腿,上藥了嗎?”
卓闌愣了一下,衡郗不說,他自己都快忘了。
因為路上太冷,他已經凍的麻木了,後麵根本感覺不到疼,又顧著哄桐骨,自然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本來不想的時候還沒感覺,一提起來,就感覺到疼了。
他剛才走路的時候都很不方便,隻不過心裡想著事情,沒有注意罷了。
衡郗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是沒有處理,歎了口氣,把早就準備好的藥膏拿出來“要我幫你嗎?”
卓闌把藥接過來,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卓闌剛想先到旁邊去上藥,突然感覺不對“你怎麼知道我腿傷了?”
衡郗沉默了一會兒,指了指桌子上的頭骨“我和本體之間,有感應。”
說著,他的臉莫名其妙紅了紅。
他沒說的是,卓闌昨天晚上緊緊地把他的本體抱在懷裡,他其實都能感覺到。
卓闌也沒管那麼多,自顧自地上藥。
兄弟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卓闌把褲腿掀起來,才發現腿已經腫起來了。
他的皮膚白皙,小腿那一塊又青又紫的,還有一條很大的劃痕,自然非常明顯。
本來細細的小腿現在已經腫起來一大塊了。
卓闌剛想自己上藥,衡郗就騰的一下起來了,把藥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