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年前,仙魔大戰爆發,魔主威力超凡,仙界不堪強敵,神主最終以身獻祭,鎮壓魔主,而仙神無首,最後戰死。
那一戰,仙魔最後拚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這是古書上的記載,是百姓們流傳了千萬年的曆史。
而現在,當年發生的一切,都會在壁畫上展露出來。
浮笙心裡突然升出一種莫名的預感。
她直覺,接下來這刻著仙魔大戰的壁畫,將會分外重要。
浮笙平複了一下心情,接著看向壁畫。
仙魔大戰爆發的很突然,魔主帶領著魔族攻上仙界。
仙界還沒有從內亂的損傷中恢複過來,麵對氣勢洶洶的魔族,神主緊急召開了殿會。
殿堂上,神主表情嚴肅,似在安排對策,底下仙神則一個個洗耳恭聽。
——這已經是常態,浮笙看壁畫到現在,基本上仙界所有的大小事,很少會有商議一說,她看到的壁畫上,永遠都是神主在講,眾仙神在聽。
仙神對於神主幾乎是到了信仰的地步,對於神主的任何決策,沒有人會提反對的意見,永遠都是服從。
如果說還有誰會和神主交流,那就隻有那名畫靈族的侍從了。
浮笙看到在神主和眾仙神開過會之後,又單獨和那名侍從交談了一番。
這應該是兩人最後的一次約談,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浮笙隻見壁畫上,侍從舉著手,像是發了什麼誓。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一幕,浮笙的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而緊接著下一幕,就是仙魔兩界開戰。
一如百姓們口口相傳的那樣,這場仙魔大戰極為轟動。
壁畫上每一位仙神旁邊,都有著相伴的妖獸戰騎,它們與仙神凝為一體,共同進退。
而這場戰鬥,還有著畫靈族人的參與。
他們就站在眾仙神之後,穿著統一的族服,抬手畫靈,像是守護神。
浮笙的目光在他們之中打量,想要去找那名侍從的身影。
然而出乎意料的,壁畫上竟是沒有畫出來他。
“那名侍從呢?”浮笙問晏蘇道。
晏蘇輕輕搖頭,“不知,我也沒看見。”
浮笙心裡有些奇怪,這麼重要的大戰,畫靈族的族人都來了,那個一直守著神主的侍從居然不在?
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浮笙也隻好接著往下看去。
然而接下來幾幕,也還是沒有畫出來侍從,不知是他不重要還是怎麼的,總之壁畫上隻有仙魔對戰的畫麵。
麵對仙界的威勢,魔族那邊看上去也不遑多讓,魔族本就數量龐大,烏壓壓的站了一片,看上去極具壓迫感。
而整麵壁畫,最顯眼的,就是中心處,神主和魔主的對決。
神主和魔主兩人懸空而立,遙遙相峙,分不清是靈氣還是魔氣,將他們兩個環繞其中。
強大的氣勢即便是隔著壁畫,都令人心驚膽顫。
關於這場戰鬥的描繪,壁畫上所展露的隻是冰山一角,但仍是看得浮笙心裡震撼不已。
她的腳下未停,壁畫還在往後延展。
因為壁畫上沒有時間,所以浮笙也不知道這場對戰到底打了多久,但浮笙能看到,往後幾幕所畫,魔族的人數越來越少,魔族似乎死傷眾多,而仙神卻是數量並未怎麼減少。
“看這個趨勢,仙界現在似乎占上風。”浮笙說道,“魔族的人都所剩無幾了。”
但浮笙話落後,卻是沒有聽到晏蘇的附和。
她扭頭,就見晏蘇的眼睛,在盯著神主和魔主的對戰。
他一向對於打鬥作戰的內容,看得十分仔細,哪怕其刻的隻是靜止的畫麵。
“這些魔族很弱。”就在浮笙以為晏蘇沒有聽到她的話時,晏蘇出聲了,“魔族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強,強的就隻有魔主。”
之前神主帶領著仙神攻陷魔族領域,將魔族步步緊逼,已將其打的潰不成軍、元氣大傷。
魔族後麵雖然苦苦支撐,但也已經是窮途末路、一盤散沙。
他們後麵能崛起,靠的就是這新一任魔主。
浮笙聽著晏蘇的話,神色稍怔“那你的意思?”
“那些魔族死得再多也沒什麼。仙界真正的敵人,隻有魔主。”晏蘇說道,“魔主不敗,魔族就不會敗。”
浮笙眉頭皺起,她沒有晏蘇看得透徹,卻也能理解他的話。
晏蘇的意思就是在說,魔族現在的情況,相當於魔主一個滿級大boss,帶著一群十級的蝦兵蟹將。
那些小將殺死的再多,也決定不了勝負。
晏蘇的話,浮笙是一百個相信的,因此原本放鬆下來的心,不禁又提了起來。
以前的她,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完全站在上帝的角度,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去聽去看,心裡即便會有起伏,卻也不大。
但現在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現在再看這些承載著曆史的壁畫時,浮笙則是全然不同的心境了。
立場不同之後,她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讓仙界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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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已然從晏蘇的口中,知道了當初的結局。
壁畫上,神主的神情並不樂觀,當時的他已經和魔主交戰了幾番,應該也是意識到這一位新崛起的魔主不可小覷,所以即便魔族的人員死亡了那麼多,他的表情也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肅。
而這些事情,晏蘇看得清,當時的神主看得清,後麵的仙神卻是和浮笙一樣不明白。
看到魔族人越來越少,眾仙神麵上浮出喜悅之色,像是已經看到了這場戰爭會以他們勝利。
然而事情的發展,就如晏蘇所說的那樣。
就在魔族死傷越來越多之時,神主和魔主的對決也分出了勝負。
——神主被魔主一擊擊中,捂著傷口,從空中摔落。
見此,原本自信滿滿的眾仙神,一下子慌了。
浮笙也是看得心裡一緊。
不過神主沒有摔落地上,因為下一幕,一道騎著蟒蛇的身影出現,將他接了住。
看到那身影,浮笙一喜,正是消失了好幾幕的侍從。
而他腳下的蟒蛇,自然也就是燭九陰。
此時燭九陰完全顯露出了它萬獸之王的威猛。
巨大的身影占了將近半邊天,遙遙看去,真就宛若無足之龍。
將神主接住後,侍從將他送到了地麵上,兩人不知是說了什麼,神主和侍從的表情都有些難看。
隨後浮笙便看到神主留在原地,而那侍從則馭著燭九陰飛上高空麵對著魔主。
此時壁畫上的內容,已然從原本的神主和魔主對決,變為了那侍從和魔主的對決。
隻見侍從的麵色緊繃,表情凝重,他站在巨大的蟒蛇頭頂,正對著魔主做著抬手畫靈的動作。
隨後下一幕,那魔主的肩膀便像是受了重創,血流不止。
但浮笙的心情卻並沒有輕鬆起來,作為畫靈族人,她很清楚的知道,以血畫靈隻要出手,基本全是大招,而畫靈所耗的精神力,是根據攻擊對象的實力而不同的。
對一個螞蟻用以血畫靈,和對一個魔主用以血畫靈,雖是同樣的招式,但虧損的精血,卻是天壤之彆。
魔主儼然是極強的,侍從對其以血畫法,雖然重創了他,但浮笙也看到壁畫上的侍從,嘴角已然淌出了血。
——這個跡象,就表明,他的畫靈已然是施展過度了!
而魔主那邊,接連受了神主和侍從重傷的他,身體也像是不堪重負,他抬起手,魔氣竄天,彙出一個洞來。
隨後下一幕,無數的魔族,從洞內鑽出。
“他這是在召喚魔族?”浮笙不可置信道,“魔族參戰的人居然這麼多?”
實在不怪浮笙震驚。
之前壁畫上所畫的,魔族的人數就是仙神的四五倍有餘,不過他們雖然人數多,但實力弱,現在好不容易被仙神幾乎要殺死了,現在魔主竟是又召喚出了一批,且看人數,不比之前的少。
——他這是把整個魔族的人都召來了嗎?
而隨著又一批魔族的人員到了以後,魔主便又開始發動了攻擊。
壁畫上他魔氣衝天,一擊打向燭九陰。
下一幕就是燭九陰帶著侍從,從空中掉落的畫麵。
“不是……這魔主的實力這麼強的嗎?”浮笙看著,開口說道。
兩麵壁畫基本都是講的神主,神主的實力有多厲害,就像百姓口口相傳的那樣,已然到了神化的地步。
可即便這樣,神主竟是也在魔主手下落敗了。
而現在,那畫靈族的侍從之前那般重傷魔主,他雖看著受了傷,卻也仍沒有虛弱的跡象,有心力繼續召喚魔族不說,竟是還能將燭九陰傷到。
“不對勁……”而在這時,晏蘇忽而開了口,他的眉頭鎖著,目光緊緊盯著壁畫。
浮笙聞言看向晏蘇“你也覺得這魔主的實力有點太厲害了吧?”
“嗯。”晏蘇先是輕輕應道,不過他的觀察點顯然跟浮笙不在同一處,“魔主這一批召喚出來的魔族,比上一批更弱。”
如果說之前的那批魔族,還能在眾仙神的手下撐過兩招,那麼現在的魔族,則是一招便直接死了。
“魔族沒人了唄。”浮笙說道,“這一批是後補的,肯定沒上一批強。”
“但過於弱了。”晏蘇說道,之前他便覺得這次魔族的陣容很是不對勁,現在這個想法更甚。
他指著壁畫角落的一些身形佝僂的魔族,“這些人,在魔族裡,已然是遲暮之歲了。”
說完,晏蘇又指了一個人。
看到晏蘇指的那人,浮笙的眼睛也凝了起來,終於理解了晏蘇所說的‘過於弱’是什麼意思。
——因為那是個小孩。
魔族這一批被召喚而來的兵,竟是連老人幼童,都參與進來了!
“這怎麼回事?”浮笙驚疑道,“這不明擺著是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