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石塊兒有什麼用，白袍人當時也去搶，藍淮惜也去搶。”浮笙說道。
“你問問柒柒。”晏蘇道，“他不是醒了嗎？”
“嗯，但我剛剛喊他，又沒動靜了。”浮笙道，“不知道是不是又沉睡了。”
該不會柒柒當時幫她擋了個藍淮惜的攻擊，就又消耗過度了吧？
那這也太次了。
“我還有一堆事想問他呢。”浮笙無奈道。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白袍人和他到底怎麼回事。
她覺得現下她和君霧池的關係有很大程度的緩和，君霧池兩次幫她脫險，其實她也不是很想殺君霧池，當時屬實情況所迫。
如果有可能，浮笙自然希望他們和君霧池之間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局麵。
仙盟。
君霧池此時雙眸緊閉，躺在床上，原本裸露著骨頭的肩膀已經恢複如初，隻有一張臉毫無血色。
君域危看著巫師把完君霧池的脈，見他起身，不由道“巫師，池兒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是很嚴重嗎？”
巫師搖了搖頭“少主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該死！”
聞言，君域危的臉色陰沉不已，氣惱道“本主去了天衍宗請無欲大師，結果天衍宗掌門和本主做對，不讓無欲大師過來！若是無欲大師在此，池兒的情況也不會如此嚴重。”
聽到君域危提天衍宗掌門，白袍人麵具下的眸色稍稍動了動，隨後開口道“少主身上的傷已經被在下治愈，現在昏迷不醒，是因為重瞳之魘，受夢魘影響，無欲大師擅長醫藥，便是盟主將無欲大師請來，也無濟於事。”
見白袍人這樣說，那君域危的臉色變了變“重瞳之魘？之前巫師不是說，千機塔可以幫助池兒將魘清除嗎？怎麼現在還有？”
白袍人清潤的嗓音道“千機塔隻清除了少主重瞳一半的魘，在神墓裡，少主重瞳之魘的情況又嚴重了。”
“怎麼又嚴重了？他在神墓裡遇到什麼了？”君域危擔心出聲。
白袍人搖了搖頭，隨後道“少主現在已經完全陷入夢魘，如果他能熬過去，便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不行，便再也不能醒來了。”
“那巫師覺得池兒醒來的幾率有幾成？”君域危問道。
“不足一成。”
聽此，君域危的眸子顫了顫，求情道“巫師是看著池兒長大的，千萬要救池兒啊！！”
白袍人麵具下的眼睛對著君霧池看了很久，半晌，他才輕輕歎了一聲，抬手召出一塊透明的石頭。
如果浮笙在這裡，就能認出，這塊石頭，正是當時在地底，被君霧池搶走的那一塊兒。
白袍人揮了下衣袖，隻見那塊透明的石塊，周身散發著淡金色的光，在白袍人的驅使下，緩緩融入了君霧池的心臟。
等那石塊兒徹底的融入，白袍人才收起手，他一瞬間像是耗儘了心力，輕聲呢喃道“我已經儘了全力，成敗如何，就看你了。”
君霧池那邊的情況，浮笙不清楚，她和晏蘇又聊了幾句後，便讓晏蘇躺著休息，她自己則是想出去洞府外麵逛一逛透透氣。
“那我陪著你。”聽到浮笙要出去，晏蘇開口道。
“你彆和我一起了，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骨頭都要躺化了，就是出去溜達一圈，很快就回來。這半個月你一直守著我，肯定沒休息，你就在床上休息吧。”浮笙開口。
眼見晏蘇不願意，還是想和自己一起，浮笙道“你看你眼底下都有黑眼圈了，臉也有些憔悴，沒有以前那麼好看了。你要再不休息，就越來越醜了。”
晏蘇沒聽過‘黑眼圈’這一說法，但顧名思義也知道什麼意思。
換做以前，他是從不在意自己的臉的，甚至會覺得自己這張臉生得太引人注意，讓他厭惡彆人投來的目光。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自從知道浮笙是個顏控，喜歡長得好看的以後，晏蘇便也開始注重外貌管理。
如今聽到浮笙這話，他微微蹙起眉，倒真有些擔心起自己越來越醜。
“快去休息吧。”見晏蘇猶豫，浮笙就知道自己這話對他有用了。
晏蘇當然是沒有黑眼圈的，他已經合體期，到達這個修為，閉關是常有的事，不眠不休幾年也沒問題。
浮笙倒也不是有意pua他，但不這樣說，晏蘇根本不會休息。
從之前風雲情的話裡，浮笙能感覺得出，晏蘇的身體還沒有休養好。
“你跟我都連著契約呢，怕什麼。”浮笙說出殺手鐧。
晏蘇麵上浮出無奈，終於妥協“好。那我在這裡休息，等你回來。”
跟晏蘇說完，浮笙便出去了，為了不打擾到晏蘇，浮笙還把雪納瑞也抱著。
昏迷前在神墓，浮笙一直都是在地底，已經好久沒有出來透氣了，她從洞府裡出來後，站在山頂上，吹著風。
此時已經是秋天了，溫度正正好，浮笙在山頭找了個位置坐著，還能看到山腳下一些弟子在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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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笙看了會兒，隻覺得自從看了晏蘇上次在神墓裡用劍的驚豔模樣以後，再看這些弟子舞劍，簡直索然無味。
想起晏蘇用劍，浮笙就又想起千秋雪，便又想起應漓，然後又想起了君霧池。
浮笙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柒柒什麼時候還能再醒。
然而這個念頭剛升起，便聽見一道清潤磁性的聲音在心裡道‘我一直都醒著。’
‘……啊？’冷不丁聽到這個聲音，浮笙一時沒反應過來，‘柒柒？！’
‘嗯。’那聲音應道。
柒柒的聲音褪去了之前的少年感，成熟穩重了很多，讓浮笙有些不適應。
不過當時在神墓裡，他就是這個聲音了。
‘你一直都醒著啊？’浮笙心道，‘你醒著為什麼剛剛在山洞裡，我喊你，你不應聲？’
柒柒沒回答她這句話。
浮笙接著念叨‘你怎麼回事，怎麼睡了這麼久？’
‘當時將晏蘇心口的棋子取出來後，我消耗過度，便沉睡了。’柒柒說道。
浮笙說道‘那我這段期間經曆的，你知道嗎？’
‘知道。’柒柒說道，‘在你昏睡期間，我看了你的記憶。’
聽到說自己的記憶被看，浮笙心裡有些不適，但柒柒既然看了自己的記憶，那也不用她再複述神墓裡的見聞了，開口道‘你既然看到了，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根本不是書中世界啊，為什麼我會在現代看到‘成神’這本書？’
‘還有你，你為什麼說自己是書的作者？你到底是誰？白袍人呢，他又是誰？他是神主嗎？為什麼他要跟君霧池在一起啊？’
浮笙將自己的一肚子疑問，全部吐露了出來。
然而話落後，柒柒卻是沉默了很久，半晌才開口‘抱歉浮笙，我不能告訴你。’
‘靠，你乾什麼啊！’浮笙等了半天，就等來這麼一句，罵道‘我就等著你醒來給我解釋呢！’
但柒柒仍是不說話。
沒聽到回答，浮笙真的要火大了，‘你是不是耍我呢？當時給我拉過來的是你，說這是書中世界的是你，現在一切都變了，你又不解釋，你到底什麼意思？’
看到浮笙確實生氣了，柒柒開口‘之前騙你，並非我本意，我當時的記憶也不全麵。但我能告訴你的是，有一點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騙過你，那就是拉你進來的目的，隻要輔助晏蘇成神，你便能恢複正常的壽命。’
聽到柒柒又拿晏蘇成神的事情來說，浮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現在已經不是小說世界了，為什麼晏蘇還要成神？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之前柒柒說他是係統，那浮笙還能相信。
但現在，她連柒柒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都不清楚，他怎麼還能給她正常的壽命？
見浮笙已經對自己失去信任，柒柒輕輕歎了一聲，道‘浮笙，你已經看過壁畫了，那你知道，為什麼畫仙族會活不過三十歲嗎？’
‘懷瑾前輩說，是因為畫仙族的使命是守護蒼生，而仙魔大戰裡，神主拿所有仙神獻祭，眾仙神隕落，而畫仙族沒能阻止，所以受了懲罰。’浮笙道。
‘是也不是。’柒柒開口。
‘什麼意思？’浮笙問。
‘畫仙族之所以受到懲罰，是因為，仙界隕落了。’柒柒道。
浮笙不解“這有什麼區彆？正是因為眾仙神隕落，仙界才隕落的啊，我們說的不是一件事嗎？”
‘但眾仙神沒有全部隕落，當時仙界的最後一個仙神，是被懷瑾殺死的。’柒柒說道。
浮笙愣住。
‘懷瑾以為，畫仙族受到懲罰，是因為他沒能阻止仙魔大戰的結局，讓仙神隕落。但懷瑾不知道的是，戰爭本就是要分勝負的，如果仙界不敵魔界，仙神也一樣會死於重溟手下，這並不是畫仙族受懲罰的真正原因。’
柒柒的聲音清潤沉靜，‘畫仙族的使命是守護三界，神主拿眾仙神獻祭，但即便所有仙神都死了，隻要神主還活著，那便代表仙界還沒有消亡。’
‘隻有一人的仙界也是仙界。’
‘眾仙神隕落不是畫仙族的失職，仙界的隕落，才是。’
浮笙隻覺得被當頭一棒。
‘可畫仙族不是仙神嗎？’浮笙喃喃道，‘畫仙族當時還活著的呀。’
‘畫仙族是鴻蒙之始天地誕生的第一個神，屬於創世神。’柒柒道，‘畫仙族是脫離三界的存在，所以才會被肩負守護三界的使命，畫仙族並不屬於仙神之列。’
‘……’
浮笙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當下的心情。
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懷瑾自以為減輕罪孽而殺了神主的舉動，卻反而是造成畫仙族真正受到懲罰的原因。
‘可是，懷瑾也沒想到仙界會隕落。’浮笙說道。‘仙魔大戰以後，後世再沒有人飛升成仙，所以仙界才會就此不複存在。’
‘你知道，為什麼仙魔大戰以後，再沒有人飛升嗎？’柒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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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因為沒有神格了。’柒柒說著，‘神格，從來都是賦予的，而非自我修煉而成。仙魔一戰，所有仙神隕落，神格也隨之不複存在。後麵的修士沒有神格，便是修為修到大乘期至臻，也沒有辦法飛升成仙。’
這便是為什麼仙魔大戰以後，成神之路像是受了詛咒一樣。
因為再沒有仙神移交後代神格。
沒有神格，便失去了飛升的資格。